“刚刚是要拔木仓了?”
“嘘。”周半夏认真听了一下,隔壁房门开了,“咱爹出来了,看来要去上房了。”
懂。
打归打。
打狗还要看主人。
还得关心一下老太太。
最起码要把老太太的脸面给抬起来。
顾文轩忍不住心疼,要不是为他,媳妇何必如此虚与委蛇?
两包糕点就很可以了,银子就算了,他手上有分寸,哪用得了给医药费。
周半夏回想之前好像是没见着猪头。
“奶,孙儿错了。”
东里屋。
顾老太躺在炕上。
顾二柱给老太太掖被子,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被顾老太踹了一脚,差点笑出声。
顾文轩快步走到炕前,将两包糕点放在一旁,一脸憨厚地摸着后脑勺,“是孙儿冲动了,我娘骂的好。
再咋地,是表叔,孙儿不该不敬。你放心,孙儿一准改。这就上西屋给表叔磕头认错,要打要杀随他。”
顾二柱拉住儿子。
顾老太立马坐起来,见被拉住,松了口气之余发现中计了。有贼儿子在,他哪会儿让他儿子给二狗子认错。
更别说还有六郎媳妇在,还能随二狗子要打要杀!
周老四咋过继出去的?周老婆子歹毒,十句话也是九句假,但周家大儿媳那说的那句惹不起,一准不虚。
“奶,先喝口汤。”周半夏向前,“我爹把他拉住了,我娘让你好好揍他两下。别心疼,我给你拿棍子。”
顾老太暗叹,一时都不知说啥好。谁让二狗子蠢呢,啥都敢说出来,可不被逮着话柄揍了一顿也白揍了。
“鲁莽了,这也就是你表叔,换个人不要脸面跑出去瞎嚷嚷,你即便没错,传出去话就好听了?”
顾文轩老实点头。
“要不我老跟你说,你几个孙子里头就六郎最实诚?”顾二柱放开儿子回炕前坐下,“动手了才想起来,爹,我把我奶气着了吧?你咋不拉我。要把我奶气出好歹,我还是人吗?你听听!”
这公爹,厉害了,还带即兴发挥。
“孩子呢,都是好孩子,你慢慢教。再大的事,好好说,动手就错了。”顾老太见孙子忙不迭点头。
眼疼。
“这回就算了,也是你表叔不会讲话。这会儿就别撞到你爷跟前了,快带你媳妇回屋早点歇着去。”
周半夏没想到顾老太还能出言提醒,给老太太行了大礼,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跟上顾文轩离开。
顾二柱等儿子儿媳出去,趴在顾老太耳边悄声笑道,“儿子眼光不错吧?六郎这性子也就三丫管得住。”
“迟早被捏手心。”
“被聪明人捏住才好。我爹要不听你,他能儿孙满堂,衣食无忧?还天天看不起这人,不服气那人——”
“啪”的一声,顾老太一巴掌贴在儿子身上,气不过又拍了一下,“滚犊子!大郎这事要咋整才好啊。”
“我爹不是在西屋商量了。”眼看巴掌又要落下,顾二柱嘿嘿一笑,“这事儿,儿子不能出主意。”
“真不管了?”
“不好管。大郎主意大,我家二郎六郎又不是受气的性子,万一主意出了,回头哪有让大郎不满意的地方,他们兄弟仨真要结仇了。再说,娘,我不信你到今晚还看不出大郎有没有长歪了。”
“别胡说。”
“好,不说。”顾二柱理理好被褥,推顾老太躺下,给掖好被子,想想还是忍不住提了句,“心不在一块了。”
顾老太愣了一下才明白儿子说的是何意。
顾老四听着二哥可算出来,趁着一屋子人还在商量如何处理大侄子的事情,他赶紧逮着空子撤出西屋。
“娘~”
顾老太只想叹气。
又一个想分家的儿子来了。
“你爹那边咋说?”
“想我去找我大舅子。你说这不是胡闹,又不是大郎被抓了,那样,我跪也要跪下来求他们帮一把。
照我的想法,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把大郎送到镇上私塾,不是啥黄秀才那里,离县城越远越好。
真不是我心疼用银子打点,是压根没必要瞎折腾。放印子钱就偷摸着来,当学生的还能管得了夫子?
我倒担心原本没啥事,还不安分点找人打点,反而引起县尊大人怀疑,到时后悔都晚了。你说是不?”
可不,不就担心这些,还是老儿子懂她心思。顾老太欣慰地拍了拍老儿子,“娘心里有数了。”
“行。不是多大的事,别把你自个愁着了。这是六郎给他表叔赔礼来了?”顾老四好笑指着一旁糕点。
顾老太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原本还想亲自去西屋赔礼,娘没让他去,可不能再打起来了。”
顾老四笑出声立马捂嘴,“还是娘你厉害!我来之前大嫂还在偷骂二嫂,啥难听话都骂了,拦都拦不住。”
“拦她干啥,让她大声骂。”
那真会打起来,不打到请大夫上门的地步,停不了。
如此一来倒能分家,但分家也不是这么分的。名声坏了,连外人都知兄弟不和,谁还拿他四兄弟当回事。
“我看这回连大哥心里都不舒服了,起先大嫂怪三郎四郎白长个,连他们舅被揍都不打,大哥都没吭声。”
顾老四说完,瞅了瞅顾老太的脸色,“还有大郎,他说六郎连他也打了。哪是六郎,是他自个摔在地上。
我都听不下去了,这话要被我二哥听到,就二哥的性子,他供侄子还供出了个白眼狼,不闹翻天才怪。
我不得不多嘴劝两句,大郎好像觉得我偏袒六郎,阴阳怪气地回了我一句眼神没我好,你说这是啥话?”
又犯蠢了。
顾老太闭目。
“到底还是年少气盛。”
只比顾大郎大五岁的顾老四,“……”
“打小起他兄弟几个就啥啥都是他独一份,考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