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刷新过无数遍,但三天过去,除了那句干巴巴的“我是别枝”外,还是连一句额外的话都没有。
行。她对他就这么无话可说。
连他三天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她也完全不在意,追问都没有。
和她当初甩了他的态度一样干净利落。
庚野低皱了眉。
他眉骨高,眼窝轮廓很深,本就是极具攻击性的那种。平日里的懒怠散漫还能消解几分,此时不言不笑,眉骨凌沉,立时就透出点压不住的冷意。
林哲被庚野这副跟钱有仇的模样气得想笑:“开门迎客的生意,人多还嫌烦?就你这大少爷脾气,在部队老老实实开你的飞机最省心,搞什么酒吧……”
余下话音在庚野抬起的酒杯里泡化。
林哲慢半拍地想起来,这个酒吧开起来的初衷,确实只是某人为了省心,想找个能偶尔喝点酒,还不用担心失身或者失名的自己人的地方。
结果一不小心做大了,名扬西城区,日进斗金。
林哲:“……操。”
这么一想更气了。
庚野那边酒杯搁下,手机又被拎起。
“不是,哥?”林哲乐了,“你喊我出来,也不说话,眼睛还跟长手机上了一样。怎么着,才从部队松紧箍咒半年多,就给你勾回手机瘾来了?突击检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抖音上看漂亮妹妹?”
庚野懒得理他:“没抖音。”
“少来,现代人哪个没——”
对上那张俯身拿烟而入了光内的清绝侧颜,林哲话头一卡。
等回神,他幸灾乐祸:“也是,你都是被看的。前两天抖音同城,你喝醉那晚还上了个小热门。恭喜咱们西城区一绝,现在想睡你的,能从山海路一直排到埃菲尔铁塔了。”
“……”
提起前天晚上,庚野就眉心直跳。
在自家酒吧里都差点失了身,跟谁说理。
于是这点不爽被转嫁,他薄唇间衔上根烟,冷淡地一掀眼帘:“挺好,还知道埃菲尔铁塔在哪了。”
“啧。这叫什么话?”
林哲不满:“我好歹也是个律所合伙人,和你这待业游民不一样,我……哎,忘了问了,你转民航那审批手续下来没?”
“没,”庚野凌眉微垂,“扣着呢。”
“再拖到下个月,这审批流程都够凑上三年整了,你就非转不可?你家老爷子也不乐意吧?”
林哲点上根烟,继续幸灾乐祸:“而且我早跟你说,即便他那关过了,队里不放你也正常。就说你去年那襟翼事故返航,全区有几个能把飞机平安降下来?刚拿了三等功,给你批一年伤假就不错了,还想去民航?——要我是你军区领导,我也不同意。”
“谁不同意,我也要退,”庚野咬着烟珠轻磨,“大不了民航也不飞了。”
“哈哈,你不飞?得了吧,就说今年休养这大半年,你适应了吗?”
林哲一瞥庚野,显然不信他这话。
“要真不打算飞了,你这休假里的酒还控制得什么劲?一年聚下来没喝上三五回,除了前天晚上,每回就这一点点杯底,你搁这儿养鱼呢?”
庚野低声嗤了个笑,也不见恼。
就在此时,被他随手搁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
他唇角那点弧度顷刻压平,漆眸深处像是有噬人的焰火忽跳了下,灼灼地落向了屏幕。
“骚扰电话”。
庚野:“……”
极快的反应速度下,已经勾进掌心的手机被那人修长凌厉的指骨缓缓捏紧。
看架势,几乎压着股子要越过屏幕去,把对面打骚扰电话的人给捏晕了的戾气。
林哲缓慢地眨巴了下眼。
……等等。
休假了大半年都能克制住,几次朋友小聚加起来都没沾三回酒的人,三天内喝了两回,前天还把自己给弄醉了。
林哲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拢直身,像随口问:“等人电话?谁啊,能叫你这么烦躁,又是烟又是酒的?”
“……”
庚野从熄下的手机屏幕上抬回眸。
一两秒后,他嘲弄勾唇,尾音堕底,反而透起些自暴自弃后的懒怠和漫不经心,“你猜。”
“……”
林哲脸上的假笑消失了。
死寂过去,他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把自己往后靠进沙发里,胸膛起伏得有些剧烈,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亟待爆发的情绪。
然而还是没忍下。
“庚野!”林哲猛地踢了一脚面前的蓝奢石桌几,几乎要指着那人跳起来,“你他妈鬼迷心窍,就非得可着一条河给自己活活呛死是吧?五年前那icu你还没住够吗?!”
庚野眼神兀地一沉。
唇间衔着的香烟被他拿下,指骨屈折,细长的香烟就从中间一折两断:“我说没说过,这事烂肚子里,谁都不准再提。”
林哲哑了口。
对,他亲口答应的。
不再提。
应该全都忘了,埋了,连那个同样不该再被提起的女孩的名字一起。
可林哲更知道,没用。
他只能恶狠狠又徒劳地薅了把头发,坐回去:“她什么时候回的国。”
“……不知道。”
庚野无意识地捏紧了指骨,眼神似淡漠瞥开,“我答应了,不会再去找她。”
林哲都气得做不出表情了,他点了点庚野面前的手机,摞在上面的烟盒,还有旁边浅浅盈着底的酒杯:“不找?那你这算怎么回事?”
“但如果是,她来找我。”庚野喉结低缓地滚下,嗓音像氤氲进薄青的雾里,哑意沉堕。
“……我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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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趴在电脑前睡过去了。
原本跟自己说好,只是趴一下,哪知道眼皮这么不争气,跟让强力502粘起来了一样。
挣都挣不开。
还得多亏了于雪涵的三通夺命连环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