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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债(2 / 3)

样的传闻。

别枝脑补了下,太阳穴都开始跳个不停。

“你表演型人格吗。”

“嗯?什么?”

没分辨出那道唇间挤出的细声,费文瑄茫然地回过身:“别枝,你刚刚是不是对我说话了?”

“……我是问,”别枝默念着导师的名字,深呼吸,微笑抬眸,“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之前你发的朋友圈那条里,不是把你负责的院系班级写得很明显吗?”费文瑄一副温柔体贴模样,“知道你们迎新日离不开这里,我可不能像你一样忽视你的胃。”

“谢谢师兄,但真的不用……”

“小别老师,这位就是你说的男朋友吗?”

早上帮别枝搬过东西的大三男生刚领完新生回来,路过棚下,表情复杂地问。

别枝卡壳。

“男朋友?”费文瑄回过头,镜片在太阳下微微反光,很快他就心领神会,“原来你已经跟你的学生们提起过我了?”

别枝:“……”

想死。

然而这个场面下,不承认等同于自掘坟墓。

别枝只能调动起自己全部的忍耐力,逼迫自己弯眸,含笑点头:“嗯。”

又有几个女生凑过来:“哇,那老师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一定很好吧,他还专门来给你送饭哎,我们都跟着沾光。”

“老师,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我猜是校园恋爱,老师这么漂亮,男朋友这么帅,肯定很早就锁在一起了!”

“好羡慕啊,我也想有专门来给我送饭的男朋友。”

“……”

新生报到日,又名别枝渡劫日,就在这持续了大半天的八卦里,将天光慢慢挽作了暮色。

流云晚归,华灯已上,校园中的夜色似乎也在暑夏的潮闷里被酵得稠厚。

在这夜色里,一道清拔修挺的身影,踏上了东阶梯教室楼的楼梯。

教学楼前的灯光下,凌乱交叠的影子一晃。

出楼的两个学生和入楼的那人擦肩而过,下了两级台阶,其中一个才猛地停住,回头。

同伴疑惑:“看什么呢?”

“刚刚过去那个人,”女生回头,激动难已,“我靠他好帅啊!”

“啊?哪个?”

“就刚刚灰色卫衣,牛仔裤那个!”

“?”

楼内。

庚野单手抵着手机,指骨将黑色金属机身扣在耳旁,他靠墙支着长腿,漆眸懒散地睨在对面电梯门顶的数字上。

耳边,手机里的林哲正聒噪:“你定的接风局,你说的今天不过凌晨12点谁都不准走,结果最后就你丫先翘局了!说,大半夜的,到底干嘛去了?”

“散心。”

望着从2变1的数字,庚野漫不经心地收直起上身,朝敞开的梯门走去。

“你他妈开着我的车,定位上这都出去快10公里了,大晚上9点,你这是要去花果山散心啊?”

“山海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院系迎新宣讲。”

“……什么玩意儿??”

“你不懂,”庚野嗤之以鼻,“文盲。”

林哲:“?”

事实上他不太用懂,有耳朵就行——

某些人沉寂了多少年的,骨子里那种带着十足攻击性的张扬劲儿,就在这会,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来,正从他微低哑的嗓音里一点点往外冒头。

不是消沉,是躁动,隐忍又晦暗难言的亢奋。

压都压不住。

能勾出他这股子劲儿的,林哲平生就见过那一个。

“庚野,你听我说,祁亦扬今晚说的那都是醉话,屁话,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没必要,都过去了,咱们不计较——”

“叮咚。”电梯到达的铃响声刺穿了沉默。

林哲心一横,咬牙:“庚野,你是不是忘了,七年前你是怎么才熬过来的。”

“……”

像极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在炎热盛暑里兜头浇下,连他眼底那些亢动的焰火也一并熄灭。

庚野僵停在打开的电梯门前。

冰冷的金属梯壁内映着青年修长的侧影,空气沉静而死寂。

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流转,在梯门再次关合前,一只凌厉瘦长的手抬起,轻慢而无声地抵住了它。

庚野踏出电梯。

炽白的灯火映过他散碎额发下漆黑的眼,但也只一瞬,阴翳便取而代之,拓落在了他清挺的鼻梁旁。

“我没忘,也忘不了。”

“那你还去干什么?!”

“……”庚野停在走廊里,抬颈,隔着后门的窗望进了那宽阔明亮的阶梯教室内。声控灯在他身遭寂下,如星辰也熄灭的长夜。

几秒后,黑暗里有人蓦地笑了。轻慢却沙哑。

“要债。”

林哲来不及再质疑。

电话挂断。

教室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送水工人拎着空了的纸箱子,从教室内欢欣又喧嚣的鼓掌声里走出来。

主持人声音在他身后隐约:“……让我们欢迎别枝老师为新生做宣讲……”

那个曾在唇齿间咬碎过无数遍的名字,叫庚野喉结沉沉地滚了下。

“砰。”

送水工没看见走廊昏昧里站着的人,出来没两步就撞在了庚野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见您……”

“没事。”

庚野刚要收回视线,就瞥见了对方头顶那只能将脸遮下一半的棒球帽。

他眼神一停:“……帽子,多少钱。”

送水工人不解地扭头,对上了这个站在走廊上,昏昧间难辨容颜的青年。

“啥?”

一分钟后。

阶梯教室的后门在无人注意里打开又关上。

一顶破旧的黑色棒球帽遮住了进来那人上半张脸,只露出折角凌冽分明的下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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