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宋宇承和金粒粒照旧文端相会。
两人默契地没人继续昨晚的话题,就像从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金粒粒说的多, 宋宇承说的少,基本都是回话, 有问必答。
金粒粒小鸟一样说着下乡的事儿, 什么村长家的饭好吃啊,秋霜姐的手艺好啊, 他寄过来的罐头贼香。
“你说秋霜姐结婚这么久,姐夫就结婚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金粒粒忍不住八卦。
宋宇承不太关心这个, 但她这么问了, 他就想一想。
应该是不对劲的吧, 隐婚燕尔不应该是挺亲密的吗?如果他结婚了的话, 他一定舍不得让她自己在家...
想到这, 要落笔的笔尖顿了下。
但他现在已经很能面对这种不时出现在脑海里的“龌龊”心思,从一开始的脸红心热,到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这样,再到现在的平静接受。
他接受了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设定,她不是说了嘛,他是这本书里人人喊打的反派。
既然是反派, 是坏人, 那有点邪恶的心思难道不正常吗?
摇摇头甩掉出现在脑海里的旖-旎, 宋宇承在本子上写下,
“不对劲。”
“是吧!你也发现了吧!我也觉得不对劲!”
金粒粒刷拉刷拉地写,
”我就是觉得这么多人都因为这个说秋霜姐, 真的好不公平!“
宋宇承耐心的听着, 等她告一段落之后才突然写了一句,
”今天要不要早点休息,已经挺晚了。“
金粒粒没有表,看不到时间,但今天沈云云没来叫她,屋里还传来女孩子们的唠嗑声,应该是还没到点儿啊!
金粒粒撅起嘴,握着笔狠狠写下,
“你累了?那早点休息吧!”
连感叹号都那么有力度,差点戳透纸的感觉。
宋宇承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求生本能让他写道,
“你...身体不舒服应该早点休息。”
金粒粒停了两秒,脸立马红透得像苹果一样,热烫烫的一定是炉子里的碳火太热啦!
她这时候才感觉到有些腰酸肚子疼,更主要的是她觉得太热啦!
她胡乱地在本子上写着,
“呵呵,我也正好要跟你说明天聊呢,我们要熄蜡了!那拜拜喽宇承哥哥^3^“
本以为宋宇承不会回什么话,没想到要合上本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写了一句话,
”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啥玩意儿啊没头没脑的,不用担心啥?
睡觉前,金粒粒给自己倒了红糖水,热烫烫地喝了一茶缸子。
虽然现代时候没喝红糖水的习惯,但在这物资贫乏的时候,热乎乎甜滋滋地喝起来还真不错呢!
晚上,她把自己最开始带来那个小薄毯子找出来,铺在褥子上。
没有卫生巾,草纸吸水能力又差,真的很没安全感。
这时候的女孩子可真难,谁能改善一下女孩子们的卫生条件,谁就是她的神!
铺完被之后,金粒粒钻进被窝里,被凉气激的抖了一下,然后缩成虾米。
可真冷啊!
大家都上了炕,熄蜡的时候也到了,离得最近的马萍起来把蜡烛吹灭,屋子里一下陷入黑暗当中。
天虽然黑了,但时间还早,女孩子们一时都睡不着,窃窃地说着悄悄话。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满是少女心思的年纪,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情感话题。
”我上学的时候,有处得好的...同学,只不过我们下乡的地方不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个女孩子悠悠地说。
”怪不得你天天去大队问有没有你的信呢,你们是不是当笔友啦?老实交代!“
姑娘们的嬉闹声打断了那些伤感的情绪,最开始说话的姑娘好像很怕痒,求饶道,
”哎呀,饶了我吧!我们就是交流交流下乡生活,笔友也是革命友谊啊!“
说到这个,大家又开始讨论起笔友来,没想到有笔友的还不在少数!
也是,现在没有手机,没有聊天工具,主要靠通信的时候,凡是坚持联系的,不都是笔友嘛!
"害,只可惜邮票太贵了,我都不舍得用,只能天天写,攒一堆信,一起邮过去。“
”是呢,信到的也慢,我特意让他写信的时候标上时间,等我收到的时候一看,你猜怎么着?都过了一个多月才到哪!“
金粒粒支棱着耳朵听着,也不插话,心里牛B叉腰。
心说我也有笔友,还是不用邮票,秒到信息那种呢!
这时,一直沉默听着的沈云云突然说话,
”你的笔友在咱们省吗?信邮过去得一个月?“
怪不得一直没信回来,原来要那么久才到,这也太慢了,不过这样她心里能安稳一点,要不成天提心吊胆的。
”我笔友在南方呢,不在咱们这。“
沈云云又皱起眉头,离得那么远一个月才到,那她往省城寄信,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慢吧...
难不成是宇承哥不想跟自己做笔友?
不可能啊,她跟宇承哥说过话,青卓哥又帮自己介绍了,宇承哥不会不同意的。
曲小慧完全没有这个烦恼,她喜欢的人根本不用写信,每天都能见到,她现在愁的是另一桩事。
此时,聊笔友的小分队暂时歇着了,屋里安静不少,曲小慧突然问,
”诶?你们说中午来咱们食堂找青...找方大哥那个穿红棉袄、绿围巾的是谁啊?“
”她你都不知道?她是咱们村长家闺女,好像叫廖红梅的,现在在村小当老师呢!“
”对啊,她天天来找方大哥,我那天还看到她来知青点找了,她是不是对方大哥有意思啊!“
曲小慧酸溜溜地说:”我看就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