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峰私交很好,但现在她和宋宇承的关系毕竟没有公开,还是装得像点比较好。
徐峰看着这姑娘一板一眼的样子,心里觉得有意思。
宋宇承到底是在哪儿发现了这么有意思的姑娘?
这要是出自他们大院儿的,还不一定能让宋宇承抢先呢。
一行人上了车,往市工会大礼堂出发。
车刚刚停下,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大礼堂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
看到这车回来了之后,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赶紧迎上来。
“徐干事,今天出席的来宾突然有变化!明明昨天说来的都是各机关的干事,没想到今早供销局来电话,说供销局宋处长要来参会,这可怎么办?咱们也没什么准备呀!”
姑娘急得涨红了脸,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会议接待都是有规格的。
如果今天的来宾都是普通干事的话,那自然一切从简。
但如果有领导来参会的话,那就涉及到领导的座位安排、是否安排领导讲话?这些都是有说法的。
宋宇承这是看对象来了?
徐峰转念一想,就知道宋宇承为什么过来。
他看了身边的金粒粒一眼,金粒粒好像也并不知情,她明显呆住了,宋处长说的是宋宇承吗?
“没关系,你就正常安排,宋处长不会挑的。”
徐峰说的非常有底气。
宋宇承今天来干嘛的他能不知道?别说招不招待了,只要给个地儿坐着,能让他见到想见的人,这就算完成任务了。
他转而对金粒粒说:
“金知青,我让我们其他干事领着你去后台准备,我前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的,徐同志,你忙你的。”
金粒粒也发现了,这个徐峰看着吊儿郎当,可在工作上貌似还是挺靠谱的,至少这些人有事都找他拿主意。
金粒粒跟着另一个女干事去了后台,是一个干净的小休息室。
“金知青你先准备,等你快上场的时候,我会提前来叫你。”
金粒粒点头,这个休息室离前台非常的近,她都能听到前面调试麦克风的声音。
所以就算是没人来领她,她也能听见报幕员的声音,知道什么时候该上台。
小干事走之后,屋里只剩下她自己。
金粒粒手里拿着自己写的报告稿,稿子已经读了很多遍,她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她还是认真地又默读了一遍。
一遍激昂的乐曲之后,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我们很荣幸地坐在这里,共同听取我们优秀的宣传口同志们为大家分享经验...”
报幕员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的金粒粒突然有些紧张了。
“快快!金知青,快到你了!”
刚刚的小干事打开屋门小声喊,金粒粒连忙站起来,被她拉着往外走。
礼堂后台好黑,金粒粒几乎都看不见什么,只能跟着她一路东拐西拐,直到一片幕布前。
“金知青,一会儿喊你你就进去!”
金粒粒这时候才有机会近距离看看这个姑娘,她说话声音有些抖,鼻尖冒着细汗珠儿,瞧着比她还紧张,真不知她们两个到底谁要上台。
这场景,金粒粒的紧张都被她冲淡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是跟她说还是跟自己说:
“别怕,不紧张!”
姑娘狠劲地点了点头,看了金粒粒一下,然后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自己胸前的领导像章摘下来,郑重地戴在金粒粒胸前。
“你一定行的!”
就这一刻,金粒粒突然有些眼热,她好像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有了群体归属感。
他们是这样一群质朴、善良、可爱的人,他们和她一样,有无悔的青春和一颗火热跳动的心。
“下面有请来自于松江市红星村的下乡知青,我们优秀的同志金粒粒知青,为我们分享她的心路历程!”
一片轰鸣的掌声中,小干事把帷幕拉开,金粒粒挺着胸膛走了出去,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真的有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掌声渐渐停歇,金粒粒在舞台中央的讲台前站定。
不同于后台的昏暗,眼前一片明亮。
金粒粒抬眼往下面看,这才发现这是个几百人的大礼堂,而台下,座无虚席。
他们一个个正热切地看着她,等着听她讲话。
而她,有些慌。
礼堂里一片安静,巨大空间里的安静带来了一股眩晕感,让金粒粒险些有点晃。
轻轻的一声咳嗽,来自于最前方,那里坐着领导,离金粒粒不过一米距离。
金粒粒茫然去看,视线正落在第一排最中央。
那里坐着宋宇承,和她深深相望。
他坐的笔直,伸出修长的双手,优雅地再次领掌。
这一声仿佛是一个信号,几百人纷纷响应,礼堂里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已经足够金粒粒重新整理心情。
他正殷殷地看着她,眼里都是相信。
金粒粒绽开一抹笑,心中涌起无限力量。
台下坐着她喜欢的人,还有这么多从各个地方过来,只为了能听听她讲话的人!
他们彼此是这样的亲近,她有什么可怕的?
“谢谢大家来听我讲故事,”她笑着说,声音清甜,像深谷流出的山泉水。
“我叫金粒粒,是来自于一个叫红星村的地方的知青。几个月前,我从省城到那下乡,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之后,我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牛车,才到地方。我怎么都没想到,几个月后,我能从山里走出来,到这里给大家作报告...”
金粒粒讲到红星村,讲到村长把她选出来刷板报,讲到她想到在墙上画画,讲到村里连能刷宣传标语的墙都没有几处。
“同志们,我不懂宣传,只知道把村里不多的东西物尽其用,将标语和情感留在墙上,一年、两年、只要有人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