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砚台苏响??却没有着急问价,而是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会。
好一会,他才抬头望向摊主,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尖瘦的脸颊,下巴蓄了一撮小胡子,见苏响终于问价了,他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的笑意。
“小兄弟,你也对这方砚台感兴趣?”
苏响愣了下,“什么意思?”
摊主摸了摸胡须,笑道:“刚才有两个人来看过这方砚台,那两个可都是高端古玩,眼界高,一般东西他们瞧都不瞧。”
“哦,是吗?”苏响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了。
这点小伎俩在聚德店他每天都要看胡景峰玩上五六回,出货嘛,把看过物件的人身份抬高,物件的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你把那吗字去了,其中一个非常了不得,哦,就两分钟前看了这砚台的老头,家里藏物价值过亿。”
苏响笑着摇了摇头,放下砚台,站起了身。
“诶诶!小兄弟,你这是干嘛啊?”摊主一看顿时急了,“这怎么说着就要走呢。??”
苏响再次蹲下身,拿起砚台,没好气道:“你说干嘛,我诚心问价,你却给我东拉西扯,我不走难道听你说相声?”
摊主苦笑一声,顿时明白过来,这是遇到油盐不进的行家了,高价是要不了了。
“得了,小兄弟,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瞎折腾了,一口价一万五。”
苏响看了眼摊主那仿佛亏本了的便秘表情,顿时明白这价格还是很飘。
入行两个月,见惯了这种手段,他很清楚,买物件听什么都别听卖家说的实诚价。
想了想,苏响还价道:????“八百!”
“小兄弟,你也太能砍了吧!”摊主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苏响不置可否地笑道:“老板,你不也很能飘价吗。”
摊主盯着苏响,上下打量了一会,随即颓丧地叹了口气,“这年头,古玩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小年轻都成精了。行吧,小兄弟,两千你拿走,当交个朋友。”
“成交!”
苏响直接应了下来,其实他明白,这摊主还在做戏,价格还能再往下压个一半,但他不想过多纠缠,只想赶紧离开。
付了钱,把砚台放在怀里用一只手揣着,他起身就快步往外走。
原本苏响也没这么紧张,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他不得不紧张的问题。
这砚台是东晋时期的砚台,还是端砚。
而东晋时期流传至今还家喻户晓的书法家也就那么几位,卫夫人,王献之,钟繇,王洽,王羲之……
就在刚才,他第二次拿起砚台的时候,在砚台底部看到了刻着一个印章。
名字正是王羲之!
这是王羲之用过的砚台!
捡漏了!
他这绝对是捡了大漏!
回到小旅馆,苏响死死地捂着嘴才压下激动的心情,两千块,仅仅花了两千块就买到了王羲之用过的端砚!
这是名副其实的一本万利!
平静下心情后,苏响拿着小旅馆里的毛巾把端砚给包了起来,放在床头,自己则靠在床头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出手是肯定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他手里,一旦被人发现,必然被人觊觎。
他现在不过是古玩店的一名学徒,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这种东西,若是被人拿走,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哭。
卖给郭富生吗?
只是一想,苏响便摇头了,自家店里的学徒捡漏了这么珍贵的东西,郭富生会怎么想,必然会心生疑惑。
他才刚入行两个月,古玩知识少得可怜,他还得在郭富生手下好好磨练学习,这份工作不能丢。
那就只能找其他古玩店出手了,但不能找聚德店那条街的古玩店,郭富生在那条街很有地位,整条街的古玩店老板肯定都认识他。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另一个古玩市场了,庆丰街,江州市的另一条古玩街。
打定了主意后,苏响仍然没有睡意,也不敢睡,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三点。
咬了咬牙,他跑到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又怀揣着端砚去小旅馆旁边买了一箱红牛,回到房间里就往嘴里灌。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苏响退了房,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庆丰街。
从小到大都极为节俭的他,这一次算是奢靡了一把,住旅馆,打的,还喝红牛……这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个小时后,苏响到了庆丰街,出于谨慎,他沿着庆丰街走了一遍,有不少古玩店还没开门,而开了门的,却都是学徒或者师傅在店里。
苏响暗骂自己太过着急,现在这个点,古玩店的老板哪可能会在,郭富生都算勤快的了,也要九点才到店里。
看了眼时间,他离开了庆丰街,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肯德基店,坐下后,他给郭富生发了一条请假的信息,然后便耐心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十点后,苏响再次来到了庆丰街,最后,选了一家名为古芳斋的古玩店走了进去。
店里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刻正在玩手机,见他走进来,赶紧放下手机打招呼,“你好。”
“你好。”苏响点了点头,开门见山,“我找你老板。”
年轻人一愣,随即脸色有些不喜,“我们老板不……”
“他在的。”苏响笑了笑,指着柜台上的拐杖,打断了他。
苏响之所以选择这家店,就是因为这家店的老板不在前厅,这样交易能隐秘些。
年轻人顿时噎住了,无奈一笑,指了指柜台旁边的楼梯,“老板在二楼,你上去就是了。”
“谢谢。”
苏响点了点头,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心头隐隐有些忐忑,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下来。
然而,当他上了二楼,看到二楼厅里的人时,他还是变了脸色。
厅里的一张古色古香的圆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位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