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文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文家公子公然逃婚,投军去,依文家的财力不会一点线索都找寻不到,让文征一逃就是那么多年。
况且当初文太太也没认出他来,两人战争结束后定情,回到家乡才知道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
苏响有这样的猜想,并非是空穴来风。
文蔷薇被问懵了,她迷茫的看着苏响:“这个我倒是不知,爷爷他们不曾和我说过当年的细节,我也只是知道了个大概。”
她说着顿住了,像是在回忆什么,微微睁圆了眼睛,笑道:“我知道了,奶奶以前说和爷爷通过信的,如果爷爷以前用的是假名字,那信里应该有所提及。”
苏响精神一振:“能不能麻烦你将信给我看看,我有些事情想查证一番。”
“我需要找一找。”文蔷薇拧着眉说道,当初收拾遗物的时候,她记得好像收拾出一匣子信来。
只是放哪里去了呢?
文蔷薇在书房翻找着,好一会才在床底下,拖出了一口大箱子,她打开,里面是一些旧时代的一些老东西了,奶奶缝补衣服的针线,爷爷爱听的老收音机,都稳妥的放在里面。
“啊,找到了。”文蔷薇从里面扒拉出
一个方正的匣子,上面挂着个密码锁,她只是转动了几个数字,锁应声打开。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信。
苏响看了一眼,信件上都写着日期,寄信的地址是一致的,倒是收件人的地址不太一样。
而收件人没有姓名,写的是文老营里的头衔。
战乱时期,大约是想如果信被别人收了去,他们也能知道是给谁的信,写名字的话,因为一个营里,重名的也会有很多。
苏响拆开了一封,入眼就是娟秀端正的字体。
“阿青,见字如见吾,我归家数日,甚是挂念,庭中枇杷树生的正好,我摘一两只用来酿酒,等来年开春,等君归来,同君畅饮,落款罗扶眉。”
阿青?苏响又拆了几封,大抵都是文夫人的日常生活,和心上人诉说着思念,还有祈求他平安回来的心愿。
偶尔也有文老的回信,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平安勿念。
这就是那个时候,文夫人唯一的念想了。
苏响将书信收了起来,真诚道谢:“文小姐,多谢你。”
文蔷薇清浅一笑:“没事,能帮到苏先生就好了。”
面对她真挚的话语,苏响一时语塞,她一直很信任他,将任务委托给他。
但是苏响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现在知道的告诉文蔷薇。
那个象征着她爷爷奶奶爱情的戒指,其实是别人的。
他同样也不知道,文老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戒指会在他手里。
事情没有彻底查明白时,苏响不想让文蔷薇知道,以免有误会。
苏响回了一趟三星镇,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拿了戒指,只身一人开车去了疗养院。
杜嘉拿着碗筷追到门口:“老板,你不吃完饭再走吗?我都做好了!”
留给杜嘉的是一连串的车尾气,他无奈的回屋,算了,老板不吃,他吃!
疗养院里,苏响报了容岩的名字:“我来看看林先生。”
“好的,苏先生,这里登记一下。”
苏响登记好了,才跟着陪护人员去了林瑞思的房间。
林瑞思坐在躺椅上,正在闭眼休息,暖暖的阳光透着窗帘布照射进来,屋内只有微弱的光。
苏响打开灯,怔了怔,才想起林叔的眼睛看不见。
躺椅上的林瑞思听到动静,缓转醒来,慢悠悠的说道:“苏先生来了啊。”
苏响一笑:“林叔怎么知道是我?”
“脚步声,你和他们的脚步声不一样,我能听出来。”
“林叔,我今天把戒指带过来了。”
林瑞思听着苏响的话,原本衰败的神色有了一丝精神,他坐直了身子,颤颤巍巍的伸出那只干枯的手:“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激动。
苏响拿出戒指,稳当的放到了林瑞思的手上。
他摸着戒指的形状轮廓,嘴里喃喃自语:“是我的…我的戒指,我找着它了,秀秀,我找着它了。”
“秀秀,戒指…戒指…给你”
“秀秀!”
林瑞思越说越激动,他喘息着,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另外一只手挥舞着,似乎陷入了臆想。
苏响忙上前安抚他:“林叔,林叔,你醒醒,秀秀走了,这里没有秀秀。”
林瑞思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苏先生,我看见秀秀了!我真的看见了!真的!你相信我!”
苏响控制不住几乎有些癫狂的林瑞思,还是医生过来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才陷入了沉睡中,僵硬的四肢瘫软下来,即使是这样,他的手依然紧紧握住那枚戒指,不愿意松开。
苏响擦了擦额头的汗,问医生:“这样打针,对身体无害吗?”
毕竟林瑞思年纪大了,苏响怕他承受不了这刚猛的药力。
医生做好临床记录,叹了口气:“林老爷子年纪大了,他年轻的时候熬坏了身子,现在内里亏损,再调养也调养不过来了,现在就撑着一口气在呢。”
医生的意思说林瑞思每多活一天便是赚一天,都是上天给的恩赐。
苏响看着病床上老人灰白的头发,瘦的跟竹竿子一样的身躯,眼眶微红,他守在林瑞思的身边,等他苏醒。
大约睡了半天,苏响在食堂打了一份热粥,盛在了保温杯里,带到了病房。
林瑞思已经醒了,他背靠在软枕上,掌心躺着那枚戒指,苏响一来他就察觉到了,头转向了门口处。
苏响扬了扬手上的保温杯:“林叔,我给你打了一点粥,你喝一点吧。”
说着他将保温杯放在桌上,扭开了盖子,到了一点在盖子上,清粥的香味弥漫开来,他拿着粥走到床边。
林瑞思摇了摇头:“我不饿,苏先生,你坐过来。”
苏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