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该起床准备符水了。”
天还未亮,楚颜便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眸子,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却是一把匕首!
“嗬!”新婚第一天就玩这么大?
脑袋瞬间清醒,楚颜僵硬的勾了下唇角,不动声色的向后躲了躲。
“我知道了,你将东西放下吧。”
钱婶,裴家的老人,深得裴老夫人信任,是后者派来照顾裴厌的人。
“少夫人,老夫人嘱咐我亲眼看着少爷喝下符水。”言下之意,她不会离开。
“距离服药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请少夫人放血。”钱婶冷着脸,又将匕首向前递了递。
看来是躲不掉了,可谁知道这符水是什么东西制成的,若是贸然喂裴厌喝下,一旦出了什么事,楚颜定脱不了干系!
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不得不扬起一抹浅笑,楚颜好脾气的接过匕首与符水,垂眸的瞬间,却突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像是泔水,又像是在茅房发酵过的新鲜养料。
这?
“呕!”
“我,呕,我一会儿就来。”丢下药碗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浴室,楚颜神色恍惚的坐在马桶上,好一会儿才缓过了神。
也没人告诉她,嫁给裴厌要命啊!
斗智斗勇也就算了,怎么还要配合神棍剑走偏锋,她只想美美继承遗产,可不想被当做背锅侠送进去!
“时间差不多了少夫人,少爷的身体是大事,耽误不得。”
钱婶的催促声犹如魔音绕耳,逼得楚颜愤愤的仰天喷了一口气!
干!只要裴厌敢喝,一点血而已,姑娘她豁出去了!
“好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楚颜一步步走向裴厌,漂亮的杏眼几乎瞪穿男人。
说好的通力合作,狗男人倒是想想办法啊!
“少夫人,请吧。”钱婶拿出盛血的器皿,目光中已然多了几分怀疑。
若是楚颜再想找借口,下一个来这里的,恐怕就是裴老夫人!
眸色几经变幻后,看着手边的海碗,楚颜嘴角一抽,“需要多少血?”
“一碗。”
楚颜:“……”拜拜了您嘞,告辞!
一口郁气堵在心尖不上不下,就在楚颜快要爆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钱婶,二夫人和三夫人来了。”
这么早?
楚颜又是一惊,没想到钱婶在犹豫过后,竟选择了离开,“少夫人,我下去看看,你记得喂少爷吃药。”
这裴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我会想办法将钱婶弄走,其他的,只能靠你随机应变了。”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裴厌嫌弃蹙眉。
“二婶三婶怕是为了试探我的身体状况,你只管往严重了说。”
恰如楚颜所想的那般,裴家,并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反手将符水从窗户泼了出去,楚颜拿出两枚药丸,又在手腕上做了些手脚,这才一脸虚弱的坐在了床上。
“放心吧,不就是对付没有界限的绿茶婊,交给我!”
为了一年后的幸福生活!冲!
“裴郎,该喝药了,对你身体有好处。”
昨晚,在楚颜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裴厌将信将疑的与她达成了一年之约。
若她能够帮他在外人面前做戏,并依言治好他的病,一年后,裴厌还她自由,并给她一大笔“精神损失费”!
如今,白纸黑字的合约已被楚颜压箱底收了起来,就算裴厌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就这么喝?”
“不然呢?”顶着裴厌询问的目光,楚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额角跳了跳,裴厌握着药碗的手渐渐收紧,“我是个植物人!”
就这智商,他定是被忽悠瘸了才会答应她的条件!
“别废话,快喝,山人自有妙计!”
暗自盘算着时间,楚颜不由分说的将药碗怼在了裴厌唇边,眼睁睁看着墨黑色的药汁顺着男人的嘴角,划过喉结,没入衣领。
“咕噜。”
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楚颜耳尖一动,立刻夺过药碗将裴厌按在了床上,她俯身做出喂药的动作,从侧面看,就像是在接吻。
“呜呜呜,我苦命的阿厌,这么多年你可终于熬出头了。”
“只那楚家人也太过分了,竟联合一个假千金糊弄我们,你放心,二婶定为你讨一个公道!”
女人哭哭啼啼的推开房间,下一秒,哭声骤停,像是被捏住了脖子。
这,这是什么情况?真是没羞没躁!
“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放开阿厌!”
对一个植物人也下得去手,这楚家小姐还真是荤素不忌。
“咳咳咳。”无措的站起身,楚颜抹去唇角的墨黑药汁,怯生生的抿了抿唇,“二,二婶,我正在给阿厌喂药。”
说着,她举了举空空如也的药碗,顺势露出了手腕上的白色纱布。
“什么药?阿厌本就身子孱弱,若他出了事,裴家定不会放过你。”
墨莉急急呵斥道,然而眼底的幸灾乐祸却丝毫不加以遮掩。
裴老夫人病急乱投医,竟听信了一个江湖道士的胡言乱语,如此,不用他们出手,裴厌也定会死在那稀奇古怪的偏方中。
到时候,楚家的这位傻白甜大小姐,便是最好的替罪羊!
“我,我只是遵循老夫人的话照顾阿厌,二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瑟缩着肩膀,楚颜有些害怕的咬了咬下唇。
嘤,好凶,她好怕啊~
“你知道我们是谁?”三夫人徐静奇怪的看了眼楚颜,试探道。
“知道啊,二婶三婶都是人,区区二笔而已。”楚颜神色认真,十分乖巧。
墨莉、徐静:“……”她们这是被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