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太子从方丈手中接过足有半人高的香柱。
本就站不稳的脚下,才刚接下香柱,险些腿一软跪倒在地。
亏得萧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手臂。
“殿下!”
他眉心下压,隐下不悦。
“为国祈福,上香之时万不可出事。”
况且跟来的还有百官。
真若出事,定会被说成是不吉之兆!
太子浑身酒味,眼都睁不开,僵硬的点点头。
“本宫知、知道,不劳九千岁费心。”
说完一把挣开萧琛的手。
可用力过大,踉跄两步竟当即背朝地将要摔去。
亏得身后有两个侍卫在,一把推住他,将人扶着站稳。
太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
但还是觉得眼前愈发的模糊。
好在尚且残存理智,知晓今日一事不可出事。
他强撑着走上前去,手执香柱冲着佛祖三拜。
站在他身后与两侧的僧人、大臣、宫女与侍卫皆是随他一同三拜。
殿外众人亦是随着三拜。
待香柱插在香炉中,太子又晃晃悠悠的绕到蒲团前。
正要屈膝跪下,不料膝下一软,当即跪趴在地上。
方丈和文武大臣见状也只当没看见。
众人只得跟着一同跪下。
萧琛跪在太子身侧,见他久久不曾直起身,只好抬手拉着他的手臂将人强行拉起来。
昨夜跟着一同喝酒的大臣个个面露心虚,冷汗都冒出来了。
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与太子一同饮酒。
这次,只怕是要被秋后算账了!
在萧琛的帮忙下,太子才勉强磕了三个头。
两侧之人又将太子强行拉着站起身。
萧琛回过身看向众人,“礼成,都出去吧。”
言毕冲着太子的贴身侍卫和丫鬟递个眼神。
几人低着头,只得留下。
太子即便是被强行扶起来,但也已经睁不开眼了。
与其这般将他架出去让更多人看见,不如等其他人都离开,再将太子带出去。
“今日之事,都不准传出去。”
眼看那些大臣将要跨出去,萧琛又冷声叮嘱。
这种事情,谁敢传出去?
只怕是不要命了!
个个连连应是,逐一都退了出去。
等正殿内只剩太子身边的人和柱国寺的僧人时,萧琛和方丈才一同走出去。
“太子殿下初次为国祈福,一时激动,难免多吃几杯酒。佛祖与菩萨慈悲为怀,必不会怪罪。”方丈淡然道。
佛祖与菩萨是否会被怪罪,萧琛不在乎。
他只知道佛门圣地昨夜犹如青楼。
这等事,只怕也就太子能做出来!
“有劳方丈派人给殿下备些清淡斋饭,等他醒来,我等便下山离开。”
方丈微微点头,“是。”
旋即便吩咐手下徒弟去备饭菜。
但没想到太子这一觉竟睡到天黑,原本该是午时启程回去,这下只好等翌日再走。
萧琛见他醒了,才从正殿离开。
跨进云初所在的厢房,见她指尖却捏着一张被折起来的平安符。
察觉到动静,她抬眼看过来,忙比划着问。
太子殿下醒了?
提及太子,萧琛哭笑不得,微微点头,“醒了,但天色已晚,需得明日一早再走。”
眸光落在她手中的平安符上,努努下巴。
“何处来的?”
云初含笑比划。
趁着太子殿下睡着,我去找柱国寺的僧人求来的。平安符,带在身上可保平安。
说着便走上前去,将萧琛带在腰间的荷包打开,将平安符放进去。
“这是给本公的?”萧琛口气不免惊讶。
这倒是没想到。
他以为这平安符会是她自己留着,亦或是给林华。
云初将平安符放好,又将荷包的口收好。
自是给督公的,往后督公随身带着。
萧琛嗯了声,含笑看向荷包。
他还是头一次收到平安符!
知道他在正殿守了一整日,云初又忙催促他歇息,她则是跟着墨江一同前去端斋饭来。
但赶到时,食堂里已然有不少人在。
看到云初来,众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几个跟着来的宫女,低声议论。
“那就是九千岁的新姨娘,听闻是个哑巴。”
“可惜了,这长相若不是哑巴,定能攀上高枝。”
“别乱说,九千岁也是高枝!”
“不过昨日九千岁也说了,只将她当个玩意儿,过些日子也就腻了。”
……
这些话传到云初耳中,端着托盘的手不觉抖了下。
但又很快稳住。
所以他只将她当个玩意儿吗?
会腻吗?
等墨江端来了汤,二人才一同朝着厢房走去。
只是回去的路上,墨江也察觉到她与来时不同。
“云姨娘怎么了?身子不适?”
云初摇头。
她手里端着托盘,没法比划。
头一次觉得,哑巴多有不便。
为了不让墨江追问,她只好强扯出笑。
回到厢房,萧琛正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角,双眸紧闭。
“嘘!”
墨江下意识嘘了下,生怕云初会惊醒他。
云初也刻意的放轻脚步。
但托盘放下时,萧琛还是睁开了眼。
“一起坐下吃点。”
这话也不知是跟谁说的,但墨江却愣了。
莫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