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久久不语,顾风晚倒是松了口气,如果真是什么大的祸事,她早已按捺不住了。
赵妈妈憋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满脸都是不情愿。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那梁氏说得好听是个侧室,说得难听一些其实就是小妾,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比不上暮挽小娘呢……”
她的手不停地搅弄着帕子,恨恨道。
“她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好端端地在自己院子里寻死觅活的,非说暮挽小娘要她去死,又哭又闹地吵死人。”
“原先我们也没放在心上,随她在那闹一闹也就罢了,谁知刚刚她身边的婢女过来通报,说是梁氏服了砒霜……”
顾风晚:“……”
他头疼地按住了跳动的太阳穴,真是闹腾,早知道梁霜回来之后不会安分守己,就应该直接把她锁在那边的宅子里,省得如今闹得全家不安宁。
“人可诊治了?”顾风晚问道,“说到底也是侯府的女眷,当初也是陛下一道圣旨赐婚下来的,弃之不顾说不过去。”
顾风晚相信,若梁霜今日真死在了院子里,官家连夜就能拟写一封圣旨出来治他的罪,降他的官职。
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错处呢,他巴不得把自己手中的权力慢慢削弱。
赵妈妈不情不愿地甩着帕子,“自然是第一时间让府里的薛先生去了,我们夫人是个大度的人,不和她计较。”
顾风晚摆摆手,“既如此便行了。”
话音落,那边门口有人小跑着进来,赵妈妈回头一看,脸色大变,大着声调指挥着身边的人去拦。
“别让她这个贱婢进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轮得到你在这随意撒野?”
那婢女倒也离谱,顾风晚眼睁睁地看着她溜出了空隙,瞧着有人去堵她,灵巧地连滚带爬的到了眼前。
她伸手便要抓顾风晚的衣袍,他皱眉,直接往后躲了几步。
赵妈妈年纪虽大了些,反应倒还是挺快,大步上前来制住了她,二话没说就要把人往外拖。
婢女望着顾风晚,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喊。
“求求侯爷去看看我们夫人吧,梁夫人已经快要不行了,她还剩下最后一点意识,只想让侯爷赶紧过去看一眼!”
顾风晚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而她人被拖着往后退去,万般无奈之下,疯了一般挣扎着吼出声。
“侯府!就去看一眼好不好?这是你们夫妻二人能见的最后一眼了!”
顾风晚淡笑,目光冷漠疏离。
“她在这府里作威作福好几年,暮挽入府之后,更是仗着郡主的身份横行霸道,她什么时候顾念过我们是夫妻?”
婢女的目光一寸寸变得呆愣,万万没想到,如此温柔的侯爷竟然如此冷血冷情。
赵妈妈这么一听,瞧着情况不对劲,立马收了手,便又听顾风晚开口道。
“第一,我不想见她,本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侯府也是她求着进来的,我从未同意过,也从未给她半点可能,从头至尾都是拒绝,我为何要去看她?”
“第二,我不是大夫,更不会治砒霜,她既然自己要服毒,便是早已无可留恋,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赵妈妈一下子便乐得开怀,又把人架着往前提溜了一些,直接到了顾风晚眼前。
他居高临下,如松柏一般屹立不动,似乎骨子里都带着冷血。
婢女心中发寒,望着他的眼神,无助地落下了泪。
“夫人只是想最后见你一面而已……”
顾风晚已经很不耐烦了。
“还要我说几遍,她要见我是她的事,我不见她是我自己的事。”
婢女哭着,猛然间又要去抓他的袍子,顾风晚不慌不忙地避开,转头就要走。
她又苦寒,企图留住他。
“侯爷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若非那暮挽小娘说的话实在太过分,我们夫人怎么可能会这样?”
赵妈妈这下子是听不下去了。
“这边院子离我们夫人的地方很近,从未听闻有什么动静,怎么就太过分了?要不然现在把暮挽叫出来,我们分辩分辩!”
顾风晚一凛,暮挽今夜出去不会回来……
他复又停下脚步,耐着性子的护短。
“暮挽性子最是谨小慎微,她若是真说错了什么话,那也是我娇惯出来的,我对她宠爱至极,山盟海誓都已经许下了,错处在我,我是不是得登门给你们夫人磕头下跪,道歉认错?”
赵妈妈跟着附和。
“就是,那暮挽小娘性格温婉,是个最乖顺听话的,还是我们夫人带进府里的,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们夫人也有错了?”
她乐呵呵地上前去,下手极重地揪起了婢女的耳朵。
“小贱蹄子,肯定是那梁氏故意说了什么话激她,梁氏寄人篱下就不知道忍耐几分吗?真当自己还是以前的郡主吗!”
婢女吃痛,顾风晚冷眼抬眸,“好了,别在我这闹了,今日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有了结果再来禀报便是。”
赵妈妈算是得了个好消息,乐呵呵地领着人下去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边院子里,薛大夫还在看病,赵妈妈吩咐人先把这婢女给打发了,不慌不忙地甩着小帕子去了。
夜已经很深,萧疏影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生出些困意,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灯火通明地忙个不停。
她喝了一阵刚沏的热茶,精神好了许多,见赵妈妈回来的样子,便知道是个好消息。
目光盯着她头上那颤珠蝴蝶,萧疏影失笑,语气柔和得很,不见半分慌忙。
“如何了?”
赵妈妈偷笑,掩唇开口。
“侯爷才不会来呢,随她闹去吧。”
萧疏影得知之后,心中也就有数了,眼瞧着里面还没动静,她又吩咐。
“再去找两个大夫来,别闹出什么大动静了,赵妈妈,你去吩咐一下,今日的事情不许泄露出去,侯爷才刚刚升了官,家中不好闹出人命。”
正要下去照办,赵妈妈忽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