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当初翻过的白眼,她恨不得给自己眼珠子都抠出来。
而此刻,外间正热闹着。
阿茗带着李砚,一路从白玉石阶之下杀到了广场之外的嘉德门。
过了左边的通训门,就到了太子所处的东宫。
若是往右,半个宫廷轻而易举地便能攻进去,宫中的许多人都得遭殃。
外面闹得人心惶惶,李盛站在太极殿的大殿门口,身形也有些不太稳了。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忍不住叫着几个人过来保护自己,心中很是忌惮地看着那两道身影。
今日如果不把这两个人除去了,来日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留下来就是个心腹大患!
太极殿的偏殿却和外面不太一样,太医到了之后,晏亭就守着门,不许那些太监进来。
许行郎笑呵呵地拿出了破了口的猪尿泡,连带着里面的鸡血丢到了一边,晏亭丢了个白眼过来之后,他忙不迭地留下些血迹后,又赶紧收起来。
太医看到这场景还愣了一会儿,转而又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做戏罢了,还真吓了一大跳,要是这两位都出事了,满皇宫上下就没人能治得住刚刚那两人了。
许行郎紧接着又轻声开口,可把太医吓得不行。
“现在的少年人当真是勇猛,夸张啊,我俩联手打不过人家一个。”
晏亭无奈,有些懊恼地抬手按着太阳穴。
是真的打不过,不是装的,许行郎早早地备上这个东西,也是存了一些私心的。
郡主和世子都遭遇了如此不公的对待,难以想象这背地里到底还有多少事情被掩盖着。
许行郎是从小看着公主李婉长大的,关于她的事情,许行郎一点都不敢打赌。
心中担心公主也在这件事情中受到了伤害,但她是个顾全大局的性子,如今已经远走他国,不会因此事坏了皇家颜面。
他是希望这些事情全部曝露出来的,公主不想做的事情,那就他来做。
至于晏亭……他儿子都已经不小了,再活不了多少年就得进棺材了。
禁军副都指挥使已经是个不小的官位,但是武将的品级在文官面前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孟云策那种人都能羞辱顾风晚,更别提他了,这职位,当下立不了什么太大的功劳,升不上去。
武将这条路子,在前朝那么多手握重兵的重臣都被杖杀、暗害、夺权的时候,就已经走不通了。
家中还有父母妻儿,他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不得不整盘谋划地去算未来的事情……
今日,闹就闹着吧。
顾侯还没有什么动静,定然闹不出什么大事来,有了许行郎受伤这么个借口,先下只管安然地在这里待着就是。
太医的心情跌宕起伏,抱着药箱子在偏殿里面瑟瑟发抖。
几息之后,外面忽然传来了官家一声呼唤,叫得竟然是“护驾”。
晏亭和许行郎心中骇然地对视一眼,心中骇然。
守在门口的几个太监都逃了,苏湖去了官家那边,听着人走远之后,晏亭开门一看,外面确实已经没人了。
许行郎也不装下去了,一口气爬了起来,大步走上前去,直接关上了门。
“今日的事情,你我二人都别掺和进去,事关皇家的颜面和兴衰荣辱,涉及太多容易出事……”
晏亭犹豫地看了一眼外面,“可李砚不会真带着人要了陛下的命吧?”
说完,晏亭自己又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身边带着那个人可是九流的阿茗,他们这般江湖帮派组织涉入朝堂,贸然出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定然是有原因的。
但绝不可能是现在就造反。
只要稍微联系,晏亭就能猜得出,顾风晚绝对已经和九流搭上了匪浅的关系,在那英雄榜开榜之前,没准就已经有来往了……
京城和皇宫的天,终于是要变了。
一代少年帝王走到如今,几乎落得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殿外广场,血流成河。
阿茗反手一刀贯穿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冷着一双眼睛横扫四周,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害怕地往后退着,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李砚高高仰起头来。
晨光耀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太极殿的房檐之下,身着一身黄袍的官家正带着人落荒而逃,新苏的那几个太监都过来了,跟在他的身后逃走。
李砚大笑,心中极为畅快地大喊一声。
“官家莫要急着走!只要今日我的事情你肯答应,我就带走阿茗走!!”
阿茗也抬头,沉稳的声线中带着一股凛然杀气,如腊八的水一样寒冷。
“所以,官家,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个选择,你若不作出选择,今日就别想从我手下离开了。”
李盛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哪能想到这么多的禁军全都是些酒囊饭袋,也怪那人实在太厉害了!
他低声拉着赶来的苏海吩咐,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去找李逸!调动暗卫保护朕!”
几个太监心中俱是一惊,今日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老太岁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和应对,更何况,京城附近也没什么好对抗的兵力。
禁军已经如此,真的要动用暗卫吗……
四皇子的身份如果就这样抖在了明面上,没有了,在背地里的那层便利,往后的路就难走多了。
李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难不成要看着朕今天死在这里?李逸的命算什么!跟朕的命有什么可比性!”
事到临头,也只能这样子了。
苏湖悄悄退下去办这件事,旁边苏江、苏河两个搀扶着他,只听底下的阿茗大声喊话。
“一,我家公子的诉求你全部答应,那些已经尘封起来的旧事,要一桩桩一件件地去查,把所有的真相公之于天下!”
“二,我现在就上去杀了你!”
他拿着手中的刀挽出个花来,恶狠狠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