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京城这么久,什么样的世家女子你没见过,陆昭然,你小子可别告诉我,你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他不好意思摇摇头。
“那些女子哪是我能高攀的,我不如你们有本事,不敢耽误……”
还没说完,宴景深对着他屁股便狠狠踹了几脚。
他恨恨道。
“你活该一辈子讨不到娘子,都这年岁了,还拉不下脸面?到时候孤家寡人的可别过来跟我哭!”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陆昭然欲哭无泪。
那怎么开得了这个口嘛!都是些知书达礼的小家碧玉,说话语气稍重了些都要自责片刻。
……
这几日的九流忙成了一团粥。
分舵开出去之后,源源不断的消息往京城总部递来,若非掌管分舵的人都是些得力的,只怕如今早已不堪重负。
郡主被扣押两日后,孟云策献策放出了她,郡主安然无恙。
结果刚出来,她便联合了李砚,大摇大摆又进了一次宫。
而这一次,孟云策立于殿上,官家已经有了对策。
他们二人在宫中并没逗留多长时间,甚至出宫的时候,还是那几个官家身边的亲信太监大张旗鼓送出来的。
宫门外众目睽睽之下,位居领头太监最前方的苏海,扬声开口。
“朝廷格外重视二位王亲贵族的事情,先前多有怠慢,是因还未想出对策,如今太极殿上,官家金口玉言答允了你们。”
“我朝以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评事为三司使,但皇族之事并不在其管辖范围之内,便由东宫太子殿下亲入宗正司,领查此案。”
“另,皇城副都指挥使晏亭领人听命,协助调查此案,如遇危机情况,三司可助力,四皇子手中的暗卫亦可调动。”
不远处的鼓楼上,暮挽斜靠在栏边,静静地听了这些话。
有些本事,流程上安排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什么礼法上的错误,还真是动足了架势。
但这结果要是查出来了,岂不是打了官家他自己的脸?
暮挽明白,今日声势浩大闹这一遭,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易容的阿茗走过来,低声询问她。
“妙儿姐,如何应对?”
暮挽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新染的指甲,心情还是挺不错的,身上带着一股慵懒贵气的劲儿。
“李逸中毒的事情散出去吧。”
手上捏着证据,主动权便掌握在自己手中。
暮挽不喜欢被动地接招,更爱这种掌握权势、凌驾他人之上的感觉,在关键节点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简而言之,这生杀予夺的大权,在她手中,而非孟云策和官家。
这几个月以来,九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可惜这些朝廷中人从未将小小江湖势力放在眼中。
下方,事情已在预期之内悄然闹开。
郡主、李砚正和苏海攀谈着拖延时间,说话间,有人高高吼了一嗓子。
“这四皇子的事情,怎么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这位公公,刚刚有人说他是中毒被胁迫,此事可是真的?”
苏海一凛。
这件事,包括他在内,也只是在御前伺候的时候,听闻了些消息而已,并不能确定。
怎么有人将这消息给散播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小事,其中似乎还牵扯到了老太岁。
好不容易将事情扭转了回来,万一败在这个节点,他们几个办事的都得人头落地。
他往后瞥了一眼,苏江苏河二人会意,立马回去禀报,苏湖则是上前来,带了门口的那些守军要往人群里去。
宫中太监这几人其实也好分辨,从小的往大的排,是江河湖海四人,全都管老太岁叫一声干爹。
四人进宫的时间不一样,年岁上差了一截,看着就能认出。
那人好死不死,又嚎了一嗓子。
“哎哎哎!干什么呀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还不允许别人张口说句话了?天爷啊!”
人群中已经有百姓自发阻拦。
“不能如此动手吧,哪有你们这般蛮横的?别仗着你们是宫里的人,就不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当回事!”
这话也算彻底挑起了两拨人马的纷争,像被点燃的炮仗的引线,噼里啪啦中,百姓与守军撕斗在一起。
暮挽已经提前吩咐手底下的人注意一些分寸,点到为止,她起身,沿着鼓楼的阶梯往下走。
兰苕迎面走来,递来袍子。
“小娘,下面的风有些大,披上吧。”
薄薄的面纱也被递了过来,暮挽接过,仔细系上。
混乱里,李琢、李砚也跟着缠斗进去,嚷嚷着非要抓住信口雌黄的人,好好问清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也好给那亲堂兄讨个说法。
皇宫门口,霎时一团乱麻。
隔着几扇宫墙,听着那边的动静,许行郎装模作样地小心挪动着脚步,喊住了越过自己的人。
“跑那么快做什么?没见到我受这么严重的伤吗?就不会过来搀扶一把吗?”
说完,配合着表演,他还倒出了一口凉气,捂着日前留下的“伤口”。
兵卒犹豫。
“可是……可那边都闹那么大动静了,我们万一去迟了……”
许行郎坚决打断了他。
“去迟一些又怎么了?外面难道没有人镇着场子吗?”
这几个吃白饭的太监,也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许行郎私心里,不太希望如今的皇位稳稳当当地由官家坐着,可公主又在一力扶持她这个弟弟,让人两边为难。
这人所求无非是那几样,到如今一切已经得到,唯独一物——至高无上的权。
无论这皇位最后落在谁手中,只要不是那人妖般早已净身的太监就行。
苏世尧知晓那么多事情,过去也跟着太后参与谋划许多,也没听说快挨着棺材板了,却逐渐隐退了些许。
早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