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依旧是你们的大将军,带你们真正为家国而战、成就武将功名。”
“你们直接带着手下全部兵马追随于我,务必同他们说明我们此番的决心,我并不强留无意之人,只愿在座诸位都能实现心中抱负。”
郎千毅哈哈爽朗大笑。
“不要太小瞧人,咱们全军上下一条心!我们早已开诚布公,到如今都未走漏任何风声,便是最好的证据!”
顾风晚心中震动,大手拍向桌子。
“好!从今往后,大军无需兵符直接听我号令,今日消息传回京城前,我们蛰伏练兵,静待佳音!”
“好!”
郎千毅应下,心中却依旧有担忧之处。
“咱们兄弟到底是被裁撤走了不少人,除了那两支,如今都在雍州府呢!”
顾风晚抬手一指地图,“你以为我为何会将此地划入重镇?起兵第一步,先合大军!”
“至于其他,既是兄弟,知晓彼此心意,有朝一日,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满屋畅快欢笑,顾风晚身在其中,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场面了。
挣脱压迫,真正走到这一步之后才意识到,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快意生活。
征西旧部的人自然有人游说,把楚家如今的处境和他们说明白了,这些人也就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几日后,一封加急书信由阿沼亲自递到了暮挽手中。
她展开一看,面露喜色。
反复看了几遍上面的字迹,摩挲了一下那落款处的人名,她便将东西丢入了火炉之中。
炭火间瞬间卷起火舌,将纸张吞没了个干净,只留着整片的灰,最终也碎裂在其中。
“吩咐下去,开始动手。”
暮挽转头看阿沼,“另外,你想办法将如今侯府的差事推出去,唯恐因为将来之事连累了你,我需要你继续留在皇宫之内,做往后里应外合的一枚大旗。”
阿沼凝眸颔首,声音不容置喙,“是!”
这京城的水,终于要开始真正搅乱了。
暮挽即将对上孟云策,她倒要看看,如此接二连三的举动,他到底会作何对策?
两日之后,一则消息忽然在京城的街坊之间传开。
早起卖菜的农户们三三两两讨论着,连轻云楼的姑娘们也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话说,如今宫里面的那位李才人,真是不久之前进皇宫敲登闻鼓的那一位啊?”
“对啊,画像都流出来了,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你就知道这事啊,还有一件呢,顾西侯府有个庶女,也就是当今顾侯的二姊,在教坊司里面好好的,也被弄进宫里了!”
有男人都忍不住凑过来问询这事了。
“两人都是闻名于天下的美女,大乔那一鼓震响了整个京城,顾家女更是艳绝……不是,怎么都进了皇宫?”
“嘿嘿,强娶的呗,门一关,屋子锁了,小娘子哪里能挣脱出去?”
众人撇嘴,一阵嫌弃。
如此这般,和强抢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仗着身份地位横行霸道!
一个是替家族申冤的烈女子,一个是大将、名门闺秀,虽说是庶出,但也不至于这样糟蹋人家吧?
如今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等腌臜之事的消息才传出来,可见是被故意瞒着的。
街道上驶出马车,脚程很慢,在一个荒凉废弃的府邸前堪堪停了下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了帘子,露出了一张病怏怏的脸,他抬眸,看了一眼昔日程府的匾额,眼眶不觉间染上湿润。
下人扶着他出来,到了那几个议论的人旁边。
程知许扶着手炉,冻得眼尾发红,酸涩道。
“你们口中所说之人,如今当真在皇宫之内?”
婆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触及那道有些恐怖的疤痕,讪讪道。
“哈哈,那自然是真的,官家还欲盖弥彰说那个女子姓李呢,直接赐了国姓当封号。”
程知许故意干咳几声,抬手掩唇间,露出了腰间别着的一把长剑。
铸造的几个人愣着,面面相觑。
伺候他的丫鬟走上前来,暖声道。
“将军如今的身子不比从前了,还是去马车里面坐着吧,如今的程府已经破败,早已不能住人了。”
将军?程家的将军?没听说过他家这年纪还有此等人啊……
三两人群中,盯着程知许仔细看了许久的一个男人终于回过神来,恍然大悟指着他道。
“老天爷啊,你是程家那位少年将军!同顾侯、宴家、陆家当年一同上过战场的那位!”
程知许垂眸粲然一笑,脸色惨白,于风中摇摇欲坠,苦恼摇头。
“早已不是当年之人了。”
他转身看向皇宫方向,咬牙切齿,湿了眼眶。
“当你侥幸捡回一条命,隐姓埋名,苟延残喘至今,可爱妻大乔入京多日未归,不得不来寻……”
婆子吃惊地捂住嘴。
这大乔姑娘……竟然是这位功勋将军的妻子,入京一趟却被困在宫中。
程知许攥紧了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提前布局好安排的,唯独此时此刻心中的愤恨不是。
远在江南千百里之外,心中终究放心不下,辗转反侧,忧心忡忡。
他捧在掌心千娇万宠的女子,凭什么被那样下贱的一个人糟蹋?再拼了这一身病骨,他也要把她彻底拉出来。
身侧婢女扶着他上了马车之后,摇摇晃晃去了落脚的客栈。
入住之后,婢女去了他的屋内,将随身所带的所有东西摊开在桌子上。
她单膝跪下,右拳搭上左肩,垂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漠北的大礼。
“我家世子有令,赐下狼王令牌,无论如何,也要将我大漠贵女之后带回。”
族群虽已几乎被灭,但血脉不可流落在外。
是真心实意,亦是一道几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