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道:“您老这话,可不敢在他跟前说,他自有别的事能历练,可今日给了宋氏脸面,打算如何向毓溪交代呢。”
苏麻喇嬷嬷笑道:“咱们四福晋的心胸,就算吃四阿哥的醋,也不会和一个侍妾纠缠不清,小两口的事啊,娘娘别操心,放着不管就对了。”
德妃道:“是不打算管,这俩孩子聪明时聪明,轴起来恨的人牙痒痒,可说是当额娘的,如今一年也见不上几回,难得见了总是说教,还有什么意思。”
苏麻喇嬷嬷说:“福晋是年轻孩子,大家千金,自小就骄傲,眼里的一切与您所见的截然不同。娘娘隐忍大度,只因您从前受过更多的苦,而福晋固然大度,要学会忍耐且得磨炼,毕竟这紫禁城里这朝堂上,处处皆要忍,娘娘可要扶持着些。”
德妃点头:“嬷嬷的话我记着了,可我没什么大本事,只能将太皇太后教我的再教给孩子,您别笑话我。”
“太皇太后……”提起相伴了一生的主子,苏麻喇嬷嬷眼中浮起泪光,很快又笑起来,拉了德妃的手说,“娘娘和阿哥们,可要好好的,奴婢再多活几年,带着你们的好去见主子,让她也高
兴高兴。”
德妃心中一阵酸楚,不敢招惹嬷嬷怕她伤身子,说说笑笑地将话题岔开,直到嬷嬷该歇着了,才离开阿哥所。
回永和宫的路上,得知毓溪已经对宋氏动了家法,德妃不禁停下了脚步。
“娘娘,要奴婢去传什么话吗?”
“先看看这几日外头怎么议论,不然就小事化了,我若贸然插手,只会更惹人看笑话,不值当。”
环春道:“但愿皇上回来时,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虽说四阿哥没把宋格格带入军营,可当差时见家眷,终究不成体统。”
德妃轻轻一叹:“嬷嬷却夸他处置得好,说他若大发脾气撵人,就会提醒旁人,四阿哥很在乎这些名声,越是在乎旁人越是要毁了他,而胤禛云淡风轻地处置了,那些人才不好拿捏。”
环春担心地说:“可福晋对宋格格动家法,还拉上全府的奴才旁观,宋格格什么脸面都没了,这会子必定也传开了。”
德妃忽然想到什么,说道:“这俩孩子不为此吃醋吵架,那么这件事就很周全,你想啊,一个唱白脸一个黑脸,外人要挑刺,毓溪已经打了,外人企图激胤禛,可他不在乎,很好很好……”
“娘娘,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胤禛和毓溪这会儿也不见得明白,他们的默契,真是生在骨子里的,可就怕太默契了彼此压根想不到,再为了吃醋拈酸闹一场,两个傻孩子,我这操不完的心。”
且说
四阿哥府中,刚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此刻静谧无声,生怕再触怒福晋,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卧房里,毓溪正温柔地陪儿子玩耍,小弘晖似乎知道额娘不高兴,眉头轻轻皱起,像是心疼母亲,时不时伸手摸一摸额娘的脸颊。
毓溪歪过脑袋,仔细端详着儿子,气呼呼地说:“怎么和你阿玛那么像呢,像额娘多好。”
弘晖乐了,将面前的布老虎扔给额娘,挥动双手,要额娘给他扔回来。
毓溪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对儿子说,又似是自言自语:“哪怕给我捎句话呢,什么意思,讨人嫌。”
弘晖一下瘪嘴哭起来,委屈巴巴地冲额娘张开手要抱抱。
毓溪反被逗乐了,搂过儿子亲了又亲:“阿玛才讨人嫌呢,我们弘晖最乖,额娘最疼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