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能。
不然那公主看见了,她就惨了。
宁挽然看出宁清寻的心不在焉,她想到上次听见对方的心思……
“沈泠肯定也来了,这下可好……”
那是几个月前,去天明公主府上花宴时,她在马车上听见的妹妹的心声。
“妹妹认识沈泠吗?”
“嗯?”宁清寻没想到女主会突然问到沈泠,“没有人不认识他吧?”
“你们有过渊源?”
宁挽然淡淡问道,只听她的声音像是在闲聊,看不出试探之意。
“没有啊。”
女配明面上确实和男主没有任何交际。
宁挽然望着少女明亮的眸子,过了两秒,换了个问法:“那你觉得,他讨厌你吗?”
“?”宁清寻。
这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你有得罪过他吗?”
“……”那不止得罪。
宁清寻眨了眨眼,很没底气,但面色未变,回道:“没有……怎么了?”
“没事,问问而已。”宁挽然放下了心:“他虽不如皇帝那般阴晴不定,残暴不仁,但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没有得罪便好。”
“……”
不、不仅得罪了。
在男主的视角里,她可能还绿了他……
“姐姐,沈泠他现在武功已废,世子身份也不过是个空壳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宁挽然淡淡一笑:“没什么,记住就好。”
“……好。”
马车停下时,外面正是夕阳西下之时。
橘黄色的余晖下,九重的皇宫金红宫门大开,宁清寻随着父亲走了进去。
余阳下,世界被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黄色,像撒了金粉般,曙色云彩也格外光彩,太阳隐在其中,光芒正照向宫门处。
宁清寻眯了眼睛。
阶梯蔓延而上,金色高阁半遮落日,檐牙高啄,飞阁翔丹,明艳端方,金碧相射,再无它色。
连天空都被锁进了这处时空里,远处消失在流光溢彩中。
这里是天启皇宫,代表着天启最高的权势和地位。
参加集英殿的宴会,连三公之一的太尉都需要在宫门前下马车,步行进宫,可那异国的队伍却直直骑着高头大马,飞奔入了皇宫内。
太尉的脸色有些难看。
集英殿是举行国家最高级宴会的地方,天启给足了尧楚面子,可对方却显然没有给予他们同样的尊重。
几人入了大殿内。
太尉的位置离高位不远,他们几人一进来就是最显眼的存在。
“宁太尉。”
“太尉大人来了。”
不少官员过来客套。
太尉点头示意了一下,和两个官职高些的官员说着话,几人走向最前方。
皇帝这个时间还没有来。尧楚的使臣队伍高高在上的站在最前方,那里是极其靠近皇位的位置,毫不掩饰的嚣张。
宁清寻偷偷抬眼去看,他们的公主坐在中间,带着面纱,遮住了脸庞,但身段极其窈窕,腰肢盈盈不及一握,眉目含情,眼尾上挑,轻轻抬眸间,便是万种风情。
不必看,也知道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宁清寻暗暗嘀咕了句,这尧楚该不是要用美人计吧?
送过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美人!
她跟在宁挽然身后,微微低着头,很是低调,但眼睛一直在悄悄观察殿中的情形。
这一观察,就让宁清寻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那少年一身黑袍,独自站在大殿角落内,杯酒交错,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烛光照不到那处,晚风也吹不到那里,他站在阴影里,被世界分割开来,独享寂寥与无边黑暗。
宁清寻眸子中闪过不可置信。
沈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样重要的宴会,他作为一个“空有世子之称的叛国之人”,怎么会有资格参加呢?
明亓要求的吗?他想干什么?
宁清寻的心脏砰砰直跳。
手指忽然被人牵住,宁清寻抬头,见宁挽然神情平静,意有所指:“别往那边看。”
女主这是早知道沈泠会来吗?
宁清寻压下心中不安,点了点头,乖乖坐到了该坐的位置上。
她坐姿端正,一言不发,也不吃桌上的任何东西,只是低着头,装背景板。
宁挽然也没有再和她说话。
清寻如今是该低调点。
如果尧楚的公主因为之前皇帝心悦清寻的传言,而对清寻心生不满的话,怕是会趁机找麻烦。
宁萧礼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宴会中的一些臣子上,他们每个人和谁说过话,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之前他听了姐姐的话,没有再执意调查,只是种在心里的疑虑是除不掉的,如今借这个机会,他要好好观察一下。
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三人各怀心思,都安静的坐在那儿,倒是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但这其中不包括早就想见见宁清寻的楚涵。
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听人说过天启如今的情况。
皇帝后宫无妃,那她嫁进来,就是皇帝明面上的第一个女人,是后宫之主,身份自是不必言说,往后进宫的妃子全都要被她压一头。
若是运气好,下些功夫,将皇帝的心抓住了,那日后,说不定连前朝的事,她都能插手一二。
这是在尧楚中绝不可能的事。
楚涵是尧楚帝王的第十个女儿,母亲只是一个官位小到不起眼的官员的女儿,她没有背景,在后宫中毫无存在感。
甚至父皇连她的名字都会叫错。
来天启和亲,是公主们全都瞧不上的事,因为天启在她们眼里,实在是太穷酸了。
但楚涵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