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说的药,居然还真的有?
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试探道:“既然不是因为那天的事,那……你说你见过神女?”
“见过,”宁挽然语气放慢,显得十分虔诚:“她是最完美的神明。”
“可是你说神女是我。”
“对,说的就是你,你是最完美的神明。”
“……”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到底见过什么。
“作为天启臣民,我希望天启在神明的庇护下,永不覆灭。”
宁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可是,作为姐姐,我很担心你。”
“天启对上尧楚,胜算很小。”
“如果它注定覆灭,”她转过脸来,注视着面前的少女,这个人与她,从相互为敌,到成为姐妹,一共用了数个月:“那我希望,神明依旧存在,享有无尽人生。”
“姐姐……”宁清寻垂眸,“天启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宁挽然笑了一下,而后道:“去战场,是陛下的要求,还是你自己想去?”
“我自己想去。”她轻轻道。
“那我拦不住你了。”宁挽然平静道:“活着回来,清寻。”
她知道宁清寻并不是外界传闻中的那样无所不能,她只是一个会半夜爬起来自己疗伤的笨蛋神明而已。
神明少女会受伤,会哭泣,爱撒娇,爱甜点,不开心的时候喜欢低下头,不让人看见她眼中的情绪。
她有许许多多的秘密,或者还肩负着什么使命。
宁挽然探听不到那些秘密,但到了如今,那些秘密也不重要了,她只希望,不管是妹妹还是神女,清寻都能安全回来。
“姐姐,我会回来,天启也会没事。”宁清寻道。
说天启没事,并非是她安慰宁挽然的话,而是天启有男主在,作为天道之子,没道理会在大结局被人灭了国。
况且,撇开“男主”这个身份不谈,沈泠本身就是一个令人信任的人,宁清寻无条件的信任沈泠,信任这个数次救她、予她未来的人。
“萧礼最近很忙,没法来看你了。”宁挽然握紧妹妹的手:“但爹爹会与你同行,步瑾也会去,希望旗开得胜之时,你们一起回来!”
在两国交战这种波及无数人的事情面前,每个人都显得极其渺小而无能。
宁挽然知道了沈泠对妹妹的感情,便知道对方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好妹妹,但是她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战场上刀剑不长眼,谁能肯定的说,自己一定不会出事呢?
况且天启神女降临的言论,尧楚那边一定也听到了,万一他们派人来专门暗杀清寻呢?又或者使出什么别的计谋,针对清寻呢?
“好了,姐姐,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啰嗦的。”宁清寻见女主面色严肃,开了个玩笑:“我记忆中的姐姐,可是一直果断的很,想到什么立刻就去做。”
“果断?”
宁挽然无奈道:“对你,我又怎么果断的起来?”
宁清寻宛然一笑:“姐姐对我最好啦!”
“别总撒娇。”这样说着,宁挽然却忍不住勾了唇角,点了点宁清寻的额头:“我果断与否,先不谈,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果断!说吧,云明亓到底给你灌什么迷药了?怎的这样死心塌地、死不悔改?”
“……”又开始了。
她眨眼:“没有啊。”
“陛下待你之心……”宁挽然顿了顿,这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见宁清寻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她索性改口道:“喜欢云明亓,还不如喜欢步瑾呢!”
“……”宁清寻差点被呛到。
“你之前那么喜欢步瑾,后却变心,是步瑾做什么事惹你伤心了吗?”
宁挽然没觉得妹妹不好,只认为问题出在步瑾和云明亓身上。
清寻怎么可能有错呢?
错的一定是别人!
“没有,姐姐。”宁清寻感到头疼,这事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宁挽然眯眼,没再提这个话题,却暗暗想着,等步瑾打仗回来,一定要试探他一下。
惹得妹妹放弃他,转而爱上云明亓,这人不可饶恕!
远在兵营的步瑾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宁挽然已经给他贴上了“不可饶恕”的标签。
两人又再聊了会,送别宁挽然时,宁清寻不由有些慨然,曾几何时,她每天担心的都是女主会不会对她动手,怎样动手……谁曾想到,如今,她们竟然成了真正的姐妹?
宁挽然可能是小说世界中,为数不多的真正担忧她的人吧?
……
九月初,尧楚已经出兵,真正的大战时刻快要到来了。
天启京都,步将军已经在八月时,先一步带领军队出发,一些重要的官员将领也在大部队中;而沈泠安排了一些朝中事务和重要事宜,如今也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清晨,秋风卷起落叶,从整洁肃穆的城门处飘过。
这个时间点,城门才刚刚打开,守门士兵站姿挺拔,手中长枪竖立,立于两侧。
他们的身子不动,眼神却偏向城内。
在那里,一队人马缓缓走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黑衣少年,腰间带着佩刀,长袍干净利落,容颜若画,却使人不敢直视。
他的黑眸淡然凉薄,一眼看上去深不见底,看不出什么,但倘若对上他的眼神,一股阴寒之感就会绕上脊梁。
少年骑着高高马匹,没有傲然的神情,却依旧宛若站在云端的神,俯视众生。
在少年身后,跟着一队同样身着黑衣的士兵,他们行队整齐,训练有素,行走间,不曾发出一丝声音,默契的像是一个人。
说不出他们和普通士兵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些士兵莫名的让人感到恐惧,那一双双一样平静无波的眼睛,像是复刻出来的一样,不禁让人想到他们在战场上会怎样面不改色的杀人。
但这支队伍最特殊的、引人注目的地方,却不是这些士兵,也不是为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