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蒙大师年岁已高,听完后面色更加慈祥温和了:“老衲知道了,麻烦宁大人准备一些东西。”
太尉点头。
空蒙大师身后的小僧上前,与太尉说着需要的东西。
太尉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但他所吩咐的人却不是赵降了。
今日见空蒙,他也没有让赵降待在身边。
太尉嘱咐完这一切,空蒙大师又问了他一些细节。
太尉一一回答了。
大师沉思了一会,断言道:“怕是有邪物作祟。”
“邪物?”太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错,邪祟入梦,侵蚀魂魄,晚上会夜夜难眠,白天也会产生幻觉。”
“那该如何?”太尉急切问道。
空蒙大师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语气便显得高深莫测:“宁大人不用担忧,这件事老衲有办法解决。只是,能否先让老衲见见各位小姐?”
太尉怎会不同意?
能遇见空蒙大师来京,就已经是足够让他惊喜的事情了。
这些天,因为皇帝的事,朝廷暗中波涛汹涌,他忙得焦头烂额。
哪想到,一转身,家里也出事了!
“大师稍等。”
不多时,宁挽然、宁萧礼还有府中所有的庶女都来了——除了宁清寻。
宁萧礼本就身体弱,眼下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整个人都支撑在怀安的身上,脸色白的像雪一样:
“爹。”
其他的庶女也是个个精神不振,眼神涣散。
“爹爹。”
“快坐吧。”太尉让人摆上椅子。
空蒙大师走上前,将所有人一一看了看。
他这看的也是玄学,至少太尉是没看出来他是如何看病的。
只见空蒙走到宁萧礼旁边,闭上眼,伸出五指,虚虚在他头顶放了几秒,接着变走向下一个人。
太尉心有疑惑,可也不敢问。
待将每个人都看完后,空蒙所要的东西也到了,那是一些朱砂、宣纸、佛珠……和许多琐碎的小东西。
接下来,空蒙没有说话,朱砂为笔,宣纸为符,佛珠为界,他的面色平静,手上的动作极快,又带着超脱世俗的淡然之气,那一身气势,太尉甚至有一瞬,怀疑眼前之人已经得道成仙。
宣纸无火自燃,与此同时,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指引般,椅子上的所有人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动作整齐无二。
她们的手心都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宁萧礼触摸了一下:“是朱砂。”
空蒙大师收回手,转了一圈佛珠:“宁大师,此事有蹊跷。”
太尉看了眼子女,“请进一步说话。”
两人换了房间说话。
“约莫是苗疆的一种巫蛊之术,”空蒙道:“以泥人为媒介,可以转移自己的疾病、苦痛,让他人之身分割承担。”
太尉大惊:“我太尉府居然有如此邪祟之物?”
“阿弥陀佛。”空蒙念了一句:“老衲可帮太尉找到泥人所在之处,只需要毁了这媒介便可。”
太尉当即点头:“麻烦大师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空蒙笑了笑。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待他们离开房间后,那原本虚弱病态的子女们,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
……
在空蒙大师的带领下,很快,埋藏在府中各处的泥人都被发现了。
那一个个泥人长相普通,分不出谁是谁,但它们的身上都刻着不同人的生辰,只需要一看,便知道是谁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泥人被找到,太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查!去给本太尉查!是谁敢在太尉府放这种东西!”他眉宇间积聚着怒火,语气阴沉,看起来极为可怕。
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唤他。
“爹爹。”
太尉皱眉望去,却见她的大女儿站在一旁,眼眸沉静:“能这么清楚的知道府中所有妹妹生辰的,怕是没几个人。”
“有道理。”太尉一想,也觉得是如此,“把府中所有到了年纪的老人都仔细查一查!”
要是外人,哪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是。”
下属应了,急忙跑出去召集人手了。
而屋内,那些泥人被砸的稀烂,破碎在屋子中央,一圈人坐在那,静默不语。
忽然,也不知道哪个庶女颤抖的出声问:“为什么二姐姐没事?”
“对啊。”
她一出声,顿时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为什么就独独二姐姐没事……”
“不会是二姐姐她……”
太尉眉心一跳。
说真的,这个可能性不仅有,还很大!
以宁清寻的前科,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把宁清寻叫过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把刚刚说话的几个庶女吓的一抖。
宁清寻跟着家丁进来时,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太尉暴怒的脸色。
“爹爹,怎么了?”她一脸疑惑。
“逆女!”茶杯被太尉摔在地上,碎片险些溅到宁清寻身上:“这些泥人,是不是你做的?巫蛊之术,你倒是厉害哎!”
宁清寻呆了呆:“爹爹,你说什么啊?什么泥人?这些是什么?”
“你这些姐妹全都被诅咒了,唯独你没事,”太尉冷冷道:“你觉得你还洗清的了嫌疑吗?”
“……”宁清寻委屈道:“我没有!爹爹,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来人!上家法……”
“爹爹,”宁挽然清冷的声音打断他,“不是二妹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妹妹的生辰?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也必定是有人帮她。”
“……”太尉神色一顿。
其实宁挽然说到这份上,是谁在帮宁清寻,已经很显然了。
可是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