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宫女太监失了心智般在狭窄的偏门小道中游荡,在唐容锦进来的一瞬间,好似感应到什么一般,纷纷转头朝着她所在的位置回望着。
唐容锦躲在角落没有露面,他们动了动鼻子,继续没有目的地踱步。
啧。
麻烦了。
皇城之内到处都是被感染的人,竟是没有想到连皇宫内都已沦陷,连这偏门都有人开始游荡了,不难想象靠近主殿的地方是什么光景。
皇宫之内还有正常的人吗?
唐容锦皱了皱眉,其他的人她倒是无所谓,只是沈知意的母妃
她顿了顿,将全身的气息尽数收敛,继续朝着国库而去。
她必须要尽快配制出解药,才能让这一切都恢复正常。
唐容锦的运气极好,这随便挑的偏门离轩辕国库倒是极近,现如今倒也不怕被抓了,她索性直接跳上了围墙,从上面光明正大的向国库走去。
她在国库前看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人。
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唐容锦皱了皱眉,甚至动用了紫眸。
“妈的,还真是他。”
顺德公公手中依旧捏着他那从不离身的拂尘,此时却是失了平时的傲气,满脸的黑灰,行尸走肉般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扭动着。
如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一岁孩童。
顺德公公怎么也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堂堂一个法尊,竟也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如此看来,沈修被别人绑走倒也不那么令人震惊了。
这身
边最得力的人都成了这般模样,他还有什么还手之力。
只是那势力已经做到了这般,为何不直接顶替掉沈修,接手这轩辕帝国?
这毒来得又凶又猛,在这御风大陆上从未出现过,若是他想,完全可以逼迫剩下的王侯臣服于他。
他还有什么顾忌?
唐容锦摇了摇头,有些想不通。她左右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国库与外面的一片狼藉倒是不同,跟她上次来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这次唐容锦却是没有再手软。她边走边逛,看什么顺眼就往神域空间中塞。
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这次的目标。
九幽草长得与它的名字非常相符——一株有九个叶片的黑色小草。
它此时静静地躺在敞开了盖子的木盒中,普通的如路边一株普通的野草。
事实上,它的生命力与繁殖能力亦是如野草般旺盛。唐容锦将它直接丢进了神域空间的药圃中,不过须臾,再望去便发现它的一旁长出了一株一模一样只是稍小一些的九幽草。
她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神域空间与外面的时间差好似又拉大了一些?
拿到了九幽草,唐容锦的心情大好,她又顺着过道将整个国库遛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时间还早,她想去沈知意母妃的寝宫碰碰运气,若是她还侥幸没有被感染,那倒是可以一起带走。
只是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小到几
乎没有。
皇宫内满是低沉的嘶吼与喘息声,唐容锦置若罔闻,沉着脸在墙上飞檐走壁着。
站在惠妃的宫门外,唐容锦的心沉到了谷底。
里面压抑的嘶吼声不断,尽管这里地处偏僻,也是逃不过这毒的传播。
宫门被从外缓缓地推开,唐容锦放轻了脚步,警惕地走了进去。
惠妃宫中随侍的太监宫女本就没有几个,平时她也不爱出门,这宫中被感染的人倒是也不多,此时分散在各地,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踱步。
一阵铁链的轻响从主殿内传来,唐容锦心道奇怪,随手捏起了一团光明能量,便向着声响处走去。
伸手推开了主殿紧闭的房门,她看到了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的惠妃。
她的手腕被闪着寒光的铁扣紧紧扣着,两条小臂粗的铁链连接着铁扣,另一段被牢牢地拴在了大殿东南角的承重柱子上。
听到声响,惠妃有些茫然地抬头,下一刻却被那投进的阳光晃了眼,眯着眼睛缓了好一阵子。
这也让唐容锦看到了她的整张脸。
保养的极好的面庞此时却满是血污,道道血痕遍布在如玉的脸上,看起来异常扎眼。
她的脸颊上有了被感染之人才有的溃烂。
唐容锦沉默着闭了闭眼,随即便想要转身离去。
“你是知意的朋友吧?”
她的步伐瞬间顿住,有些阴沉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讶异。
唐容锦回过头,对上了惠妃那一红一绿
的眼眸,其中的痛苦浓郁的将要溢出来。
“您还有神智?”
惠妃的喉中有着非常低沉的轰隆声,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却是咬着牙朝唐容锦点了点头。
她的身子好似并不怎么受控制,此时却是紧咬着唇,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手臂。不过须臾,惠妃的面上已满是汗水,那只手臂也抬到了半空之中。
唐容锦垂眸望去,一个巨大的牙印赫然出现在她苍白的小臂上。那牙印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四周的血液已经氧化发黑,凝固在那发青的伤口上,看起来有些骇人。
“我我被环儿咬了一口,可是我却没有失去意识。”
“我感到好像有有一股力量想要控控制我,我很难受知意知意他还好吗?”
唐容锦望着她,沉默的点了点头。此时的情况确实出乎意料,惠妃的体质似是与旁人不同,没有完全被那毒侵占。
可是承受的苦楚却是别人的数倍,这还不如失了神智来得痛快。
她不能再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了。
“得罪了。”
唐容锦祭出了唐横刀,不顾惠妃的阻拦,瞬间砍断了桎梏住她的铁链。
失去制约的刹那间,一直压抑着的对血肉的渴望直冲大脑。惠妃表情惊恐而悲伤,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张牙舞爪,大张着嘴朝着唐容锦而去。
束神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