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时机?!
“等到羽翼丰满,等到自己变得足够强,她会将自己的一切尽数显露于人前。届时,大陆势力震动,无数人将垂首膜拜。”
左相面上带上了些许赞赏,“如此懂得韬光养晦的心性实在难得,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将要来临。”
“到时候你们再想去拉拢,那可是为时过晚呐!”
这一番话语将大殿众人点了个透彻,嗫嚅着再也说不出其他。
邹缔满意地望着他们那一张张吃瘪的脸,仰头笑了起来,“诸位可还有什么异议?!”
四下一片安静,无人再多言半句。
邹缔很满意,转过头来对唐容锦道:“怎么样?喜欢吗?”
唐容锦笑了笑,亦是没有推脱,“喜欢。”
如此,自己的那块地倒是异常广阔起来。如此大小,甚至都能建个小国,安居一方了。
北凉国的酒极烈,酒过三巡,便是唐容锦都觉得脸颊发烫,有些发闷。跟邹缔说了一声后,转身便朝着门外而去。
出去透透气。
却是不曾想,深冬的夜晚已然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然而至的雪花在四处极亮灯光的映照下有着别样的美感。唐容锦站在树下神游,倒也没在意这雪花落入了她的肩发。
“雪景自然美丽,可雪融于身却是极凉,亦是容易生病。”
唐容锦闻声望去,长野依旧一袭白衫,端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唐容锦靠近。他也并未打伞,此时头发亦沾染上片片雪花,如同
墨发夹杂着银丝般。
“大皇子,劝别人时,是不是应该先为自己撑把伞?”
长野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病气。若是忽视掉那双腿,他俨然与健康的常人无异。“这般奢靡而满是陌生人的宴会,可是让你觉得不自在?”
唐容锦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待久了有些闷。”
长野手指轻轻摩挲着木质轮椅的扶手,他微微垂着眸,眼里满是认真,“还未曾认真地与你道过谢,若非有你在,长陵估计到现在还心生怨怼一心想要逃离。”
“只是你们一家人都没有长嘴罢了。”
长野一愣,似是没想到她说话竟会如此直白,当即便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果然如长陵所说一般与众不同。”
唐容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在漫天大雪中站了许久,久到寒意上涌,便是连那从大殿中带出的闷人的窒息感都散去了。
唐容锦垂眸望着长野覆盖着薄毯的腿,道:“你的腿疾”
长野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在意地笑笑,“早些年还勉强能走,现如今却是动不了半分了。”
此话一出,唐容锦却是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早些年还可以走?”
长野一怔,点了点头。
唐蓉姐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倒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说不定还有治愈的法子。”
长野闻言却是无悲无喜,抿着唇,垂眸好半晌没有说话。
这种话他
从小至今已然听过太多了,从最开始的喜极而泣,到后来的逐渐麻木。他早已接受了这并不完美的自己。
他做好了在轮椅上坐一辈子的准备。
现如今突然又有人跟他说这腿还有治愈的可能。他并非心中不愿相信,只是不敢再信。
这种有了希望之后,满怀着无限期许,随后被狠狠打入地狱的感觉他不想再承受了。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一试。”
还未等长野回答,身后便传来了长陵那朝气蓬勃的声音。
“哥哥,姐姐的医术可是一绝!当年我义父伤重无人可医,便是她救了义父。”
“如此好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啊。”
唐容锦闻声回望,只见长陵披着狐裘小跑着上前来,顺势将自己臂弯中搭着的那一件披到了唐容锦的肩上。
长野有些无奈,“你这小子,在后面看多久了?”
长陵挠着头嘿嘿一笑,“如此好的景色,我也是不忍打扰二位。”
“姐姐,你便给哥哥看一看吧。若真的能看好,我做主将他许给你做面首!”
“混小子,说什么呢你!”
长野虽困于轮椅之上,在修炼方面却没有懈怠。此时手上功夫亦是了得,直将长陵揍得嗷嗷叫。
唐容锦望着他那挥动着斗气的手臂,心下了然,“你的斗气竟能在体内无碍地游走?”
长野收了手,闻言点了点头应道:“虽能正常游走,可是灌入双腿时却还是觉得无比滞涩,因此
修炼速度并不快。”
“那已然是很好了。”唐容锦笑了笑,当下对他的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既还能将斗气游走入内,说明经脉已然是完好的。”
“你的腿,我应该有法子治。只是康复周期漫长而痛苦,便看你能不能忍受得下去了。”
“果真吗姐姐?!”
长陵闻言惊呼起来,脸颊通红,眸子晶亮。长野被他的气氛所感染,心中当即亦是不由自主得雀跃起来。
“我可以忍受,不论多痛苦,我都忍得下来。”
“比起康复的痛苦,在这一方天地困居一辈子,才是真正的痛苦。”
唐容锦点了点头,这几天她并非没有听说过北凉国内的奇闻异事。这长子长野,对治国之道有自己独特的一方见解,手段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他比邹缔更适合这个位置。
他不应该在这轮椅上孤独一生。
她看得出来,邹缔对她的好是真情实意的,没有夹杂任何功利性。甚至不惜站在群臣的对立面,赠与她如此之大的封地。
便是北凉打了败仗,都不见得会割让如此多的城池。
她也理应,让北凉的后世安稳。
回赠一个身体康健的储君。
“如此,今晚便可开始了。离年关近了,我不会在北凉久待。”
长野明白,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