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比!”
唐容锦素手一扬喊道,此话一出,亦是让落先生长长地舒了口气。
落先生再次坐回了他的位置之上,只不过现在的神色再也不复之前的轻松,转而渐渐严肃起来。
“玲珑棋局,还是要回归棋局本身。”他喝了口茶压压惊,也来不及痛心自己被打破的未尝一败的神话,继续道:“这运气我们已经比过了,之后便接着来比棋局吧?!”
“凌门此般势力,相信凌少主也自小修习围棋之道。这玲珑棋局与围棋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必以凌少主的聪明才智,应当可以很快掌握。”
“您现如今势头正猛,极有机会能再胜我一次呐!”
他这话说得露骨,其内引诱的意味不难让众人察觉,只是围观众人却无一人出言劝阻。
毕竟代价如此之大的比试可是今生再难遇一回,如此精彩,不看实在是可惜!
唐容锦却好似只当他是在夸赞自己,笑着点头应道:“那便来吧!”
屋内逐渐寂静下来,只剩下玲珑棋子叩击在棋盘上的声响。两人执棋紧盯着棋盘,四周紧张的气氛逐渐浓厚。
落先生却是越下越心惊,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抬眸望了一眼对面捻着棋思忖的唐容锦,面上划过一抹凝重。
这人竟比他预想中的聪慧许多啊只过了这么片刻,她便已经掌握了玲珑棋局的规则要点。棋局刚开始似是玩闹的几子,却都能莫名其妙在之后的局势中发挥作用!
此人到底是在藏拙,还是运气竟好成了这样?!
落先生满腹心事落下一子,他耷拉着眉眼,却在漫不经心间将闲暇的左手放置在了棋桌之下。
此后几步棋,唐容锦再也占不了半分便宜。
她面容苦恼,挠着头一脸犹疑,随即烦躁的重重一叹,“唉,怎么回事?!”
落先生微微勾了勾唇角,并未再开口。
棋盘之上局势突变,白子异军突起,将唐容锦的黑子杀了个措手不及。
黑子疲态尽显,落先生则是越下越激动。几轮累积的丰厚赌注将要被再次赢回,他实在是难掩心中的欣喜。
白子俨然将要形成玲珑十七子之势,白子练成一串,如巨龙般蛰伏于棋盘之上。
就快了!就快要赢了!
落先生嘴角快咧到了耳后,终于出现了半分独属于孩童的天真烂漫。
正在此刻,唐容锦却将手中的黑子往棋盘的某一处重重一拍,随之而来的是她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又赢了!”
“什么?!”
落先生心中一惊,瞬间向棋盘探去。
那白子虽已有龙势,却不知在何时被黑子重重围困,逐渐蚕食,再难逃困!
他输了?!
不,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落先生神色有些癫狂,听着四周众人响彻天际的呼声与惊诧声,尖声怒喝起来。
“不,不对!这个地方理应是白子的,我明明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唐容锦笑纳了这么多轮积攒下来的丰厚奖赏,转而不经意间向南宫百里瞥去。
南宫百里自是会意,默契十足的在同一时刻开口,“凌云,依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赢这两局运气占多数,侥幸而已。落先生此轮可能是乏了,小有失误而已,若是你再继续下去,他那么厉害的人,你必然会输啊!”
南宫百里望着落先生稍缓的神色,继续道:“这落先生既然能久战不败,必然有他自己的独门技巧。你今日不过侥幸罢了,赢了这般多也该知足了。”
这‘独门技巧’几个字落入了落先生的耳中,却好似突然点醒了他一般。他脸上的愤怒与迷茫稍稍消散,眉头紧蹙,脸上满是决然。
或许真是如他所言,自己有些乏了,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将那棋子的颜色看错
他抬头望着一脸犹豫的唐容锦,暗自捏了捏拳头。今日的失误实在不应该,好在事情还留有余地!有那东西在,只要他不再走神,便必然会将这一切重新夺回来!
唐容锦余光一直在关注着他,此时也是笑了笑,对南宫百里道:“可是我已经赢了两局,说不定会一直赢下去。只是我也担忧”
“没什么好担忧的!”
落先生打断了她的话语,脸色还是有些发白,“您已经赢得了我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又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若再来一盘如何?”
还不待南宫百里阻止,唐容锦便瞬间点头应道:“好!”
两人再次执棋对望,只不过现如今众人却是渐渐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开始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今日能赶上这一趟还真是三生有幸啊!竟能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落先生连败两局?!”
“若是我记得不错,这落先生好似从被人熟知起便未输过一次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们可是亲眼所见,这凌少主一开始可一点也不懂这玲珑棋局啊!虽说她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只是对手可是那落先生啊!难道真是运气使然?”
“谁又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藏拙呢”
不过这说话的片刻,棋盘上的棋局却已经明朗起来。唐容锦所执的白子逼近了黑子的咽喉地带,随即抓紧时机,毫不犹豫地迎头攻上。
一击毙命!
落先生又输了!
唐容锦笑呵呵的从他的面前拿过那一根神兽灵蛇脊骨制成的神鞭,堆放在了自己的战利品处。
凌门令牌、赌场令牌、晶卡、琉璃针杂七杂八的战利品已然在她的面前堆成了一座耀眼的小山。
落先生浑身不受控地颤抖着,汩汩冷汗自额间与后背涌出,他声音颤抖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吼道:
“再来!”
一盘
又一盘
他再未赢过一盘!
极致的愤怒过后,大脑反而迎来了片刻的冷静。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凉了下来,冷汗接二连三滑落,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