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同样强悍的神兽之力在她的体内不断肆虐,争抢着独属于本命契约的位置。那黑色的力量丝毫不让,小红的怒气亦到达了临界值,浑身力量几乎全部涌出。
两股力量极致拉扯,痛苦的只有唐容锦一人。
她已经没有站起身的力气,整个人颓然地支起上身,无比狼狈地跪在地上。浑身血液倒流,转而却似是瞬间沸腾起来,闹得体内一片狼藉。
股股鲜血自她的唇角溢出,本就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庞几乎白到透明。这极致的痛苦持续了良久,直至灵魂都好似灼烧起来。
小红感受到了她逐渐虚弱下来的气息,心中怒极气极,却是缓缓收回了来自于他的力量。
体内肆虐的两股力量终因一方退出而渐渐平息下来。
金红色的凤凰印记在他收力的一瞬间极速向着中央外撤离,来自黑蛋的力量几乎站稳了脚跟。那黑色的印记逐渐放大,随即越来越亮。
唐容锦沁着汗水的额头顿时乍现出一个尚不明显的黑色印记。她紧咬着牙,在心底狠狠咒骂。
“主人!”
小红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再次回归到人形态,双手不断拍打着黑蛋所形成的能量罩,面色焦急。
周围人一同施力使用技能妄想将这能量罩击碎,奈何在出现一道裂纹后,便再无进展。
小红此时也顾不上与那黑蛋争抢本命地位了,感受着唐容锦逐渐虚弱的气息,道道来自于凤凰的灵魂之力不断倒输入唐容锦的体内。
随着凤凰之力的彻底退出,那黑色的印记逐渐明显起来,深深地烙印在了唐容锦的额头之上。
黑色的蛋逐渐开始了细微的震颤,诡异而幻人心神的梵音自天边响起。
在这阵阵音波之中,唐容锦几乎要失去了意识。
强大的震感自身后传来,转而整个能量罩都开始剧烈的晃动。被众人开出的裂缝因这道极其强悍的攻击而开始扩大。
夜殊面寒如霜,抿着唇再次挥出了一击。
细小的裂缝爬满了坚固的能量罩,唐容锦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几乎完全碎裂的极薄弱处攻去。
“哄----!”
能量罩终于碎了个彻底,化作无数渡着微光的淡黑色碎片,随风飘向了远处。在其碎裂的一瞬间,原本躁动的黑蛋亦是停止了动作,静静地伫立在了原地。
“阿满。”
夜殊眸中盛着焦急,脸色却冷凝到了极点。他将已然昏迷过去的唐容锦打横抱在怀中,回头朝唐老爷子等人点了点头,随即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小红读懂了他的眼神,抱起那颗黑蛋便跟了上去。
眨眼间,比试台上只剩下了还未从刚刚的惊忧中回过神来的众人。
邹缔皱着眉,心中恐慌不已。只得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朝长陵问道:“刚刚那可是魔月城的月尊?他竟与你姐相熟吗?”
“何止相熟啊,我姐马上就要被他拐跑了!”长陵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是已经拐跑了。”
南宫百里见人被带走,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担忧,随唐老爷子等人向场外离去。
叶璟言叹了口气,道:“竟想不到这如此牢固的本命契约都可以被这般撼动,那黑蛋究竟是何来头,连那远古血脉的神兽凤凰都压不住?!”
“那蛋实在古怪。”沈笑笑紧蹙着秀眉,“一般来说,魔兽只有破壳后才会被人族驯化而契约。可它不过是一枚蛋,更何况小夜仅是触碰到了它,便被它强制性的签订了契约。”
“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本命契约亦是灵魂契约,怎么可能被轻易篡改,这蛋实在邪门!”
落于众人身后的白岛主一脸怪异,此时却是快步向唐老爷子走来,随即拱手拜了一拜,“此事都怪我尚未查明这枚蛋的底细,便随意将其扩充到了奖励池之中。如今酿成大祸,我难辞其咎!”
唐老爷子眉间郁气凝结,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许是她的命数罢了,现在多思无用,还是要等她平安回来我才能放心啊!”
白岛主点了点头,叹道:“容锦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必将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魔月城
寒水潭。
被众多万年寒冰簇拥着的潭水深而刺骨,在这温度极低的地方,那冰冷渗人的潭水却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潭水中,唐容锦依旧双眸紧闭,一张脸却是被体内的力量烧得通红。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将要沸腾起来,即便是这温度极低的潭水,也只能带来片刻的缓解。
小红抱着那枚黑蛋,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夜殊将外袍褪去,对小红道:“这蛋中的力量过于强横,若是再不加以干预,只怕会把她浑身的血液烧干。”
他从洞顶取下一根冰棱,随即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夜殊神色未变,在小红略带震惊的目光中,三滴泛着金色光华的血液在他的牵引下自心口而出,随即瞬间没入了小红的眉心之中。
“我会帮你夺回本命契约的位置,这是救她的唯一方法,只有你能救她。”
说罢,他却转身跳下了寒潭,直直朝着唐容锦而去。
自他下水的一瞬间,那渐渐温暖的潭水却再次变得冰冷,刺骨的寒意浓重许多,唐容锦紧紧拧在一处的眉头也微微松散。
夜殊伸手一捞,将人牢牢地抱在怀中。
“阿满,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源源不断的生命之力被注入到她的体内,有了更多本源之力的滋养,唐容锦终在他怀中微微转醒。
“这是哪?”
“魔月城。别怕。”夜殊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开口道:“这枚蛋现如今没有自己的意识,应当是受你体内能量的吸引,开启了强制性的契约。”
“只是它灵智并未清醒,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当下之急,我会帮小红重新夺回主导位置,让他来镇压这股力量。”
唐容锦再次阖上了眼睛,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之上,轻轻应了声。
“这完蛋玩意儿,我就不该手贱去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