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的话无疑是戳中了江庭君的软肋,他既想要好处,但是却又不愿意放过江庭远。
要知道,在这之前,江家族人主要的是仰望自己,唯自己马首是瞻,可现在江庭远起来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是江家的唯一依靠。
巨大的落差让他十分不适应,可眼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相比起跟江庭远在这里置气,他更多的是需要为侯府的将来考虑。
“四妹妹的亲事自然是重要,但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不行。”江庭君道,“最起码也得还回来两倍的银子吧。”
“一万两银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想要两万两银子,庭君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族长觉得,哪怕钱庄放高利贷也没有这么贵。
陆婉垂眸,倒是不惊讶,只怕是族长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江庭君这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这种贪得无厌的人,金山银山都填不满的。
“怎么能过分呢?这已经是底线了,族长要是觉得多了,那我也不介意将这件事闹大。”江庭君威胁道,“圣上最忌讳的就是打通关系,让他知道你们受贿官员,到时候谁的损失更大,你们自己掂量。”
的确,对于虽然江庭君也做了类似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的名声都已经烂完了,他不在乎多一点,但是江庭远却不一样,他才刚刚高中,他的仕途,甚至是他的人生才开始。
区区一万两银子,相比起自己的前程确实是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你。”
江庭远再三考虑,不得不低头。
族长摸了摸胡须,“庭远,你可想好了?你家如今的情况两万两银子可是天文数目。”
“庭远知道,还请族长不必多虑,我有我的考虑。”
族长见他心意已决,已不再说什么。
但是他深知道江庭君的为人,便提醒道,“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这件事为了避免大家反悔,就立下字据吧。”
江庭君倒是不乐意在这件事上给人留下把柄,可是……要是不答应的话,族长这边肯定不会松口。
于是,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好,立下字据就立下字据。”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五日之内,我若是拿不到银子的话,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江庭君跟江氏拿着字据走了,江庭远的心情却格外沉重起来。
他家里为了自己念书,早已经是一贫如洗,如今生活拮据就不说了,还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凑够这么多银子?
族长心疼他,“放心吧,我会给你想办法的,无论如何也会给你凑够这么多银子。”
陆婉却笑了笑,“族长,有些无底洞,是怎么都填不满的。”
族长面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个妇道人家罢了,哪里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怎么光彩,就算是躲过了今日,可总有一日,事情还会曝光,族长,你说是不是?”
族长深思起来,陆婉又笑了笑,“不光彩的事情成了把柄,迟早都会被人拿捏,倒不如……坦荡面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万一要是失败了呢?”江家好不容易起来一个苗子,他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掐断?
“暖房的花朵,注定经不起摧残。稍微见了寒风就活不了,族长就不担心以后吗?”
族长沉默,陆婉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族长岁数也不小了罢?”陆婉拨了拨自己的指甲盖,“庭远不过是弱冠之年,族长今日护得住他,若是以后族长老去,谁还能护得了他?”
族长叹息一声,“可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有舍才有得,族长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何不放手一搏?"陆婉看着窗外的柳树枝条,“说不定百年之后,江氏一族也会跟润氏一族一般成为书香世家,受人尊重。”
族长只是想想,眼底就放着精光。
那是他毕生的追求啊。
“族长不必担心,还有五日的时间,你可以考虑清楚。”
陆婉走后,江庭远道,“族长,她的话不可信,她跟堂兄是夫妻,怎么可能还为我们着想?”
“可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就像是她说的那般,这一次就算是凑够了银钱,但是侯府贪得无厌,到时候若再用这个要挟你,你当如何?”
“除了再次凑够银子,不断地满足他的要求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江庭远沉默,他的确是没有对策。
“这样受制于人的生活,你愿意吗?”
“侄儿自然是不愿意的。”
族长颔首,“那就照着陆婉说的话做,江这件事对圣上坦白。”
什……什么?
虽然江庭远不愿意,却也只能照做。
毕竟,他也的确是拿不出来银子。
隔日,江庭君跟江氏还在家美滋滋的等着江庭远送银子过来,但是却没有想到先等到江庭芳苦着脸进来。
不仅是江庭芳苦着脸过来,就连润氏也挺着大肚子过来。
“娘啊,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将我逼死了,你的心底才满意?”
江氏一头雾水,江庭君也微微皱眉,倒是陆婉喝了一口茶之后,淡定的问道,“四妹妹,你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说明白,这般说话母亲可能听不明白。”
“都怪你们,你们就算是想要庭远哥的银子,就不能再忍一忍吗?”江庭芳气得都哭了,“你们将事情做得这么绝情,我看我的婚事也不要说了,你们让我孤独终老算了。”
“庭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吓唬娘,能不能直接说明白?”
“娘,你们花银子托族长打点仕途的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润氏面露嘲讽,带着几分气愤说道。
什……什么?
江氏不敢相信,润氏又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你们拿着庭远的把柄去威胁庭远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好好侯府,如今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陆婉不自觉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