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含韵闻言,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而,那数百天王汇聚而成的人群当中,此刻却是哗然之声大作。
下三十六天天王……王榜第一……般若云璧……下位天帝……这一连串字眼,将众人刺激得直欲癫狂。
这个唐欢竟出身于下三十六天,而且登上过王榜第一?
当初在虚无空间与他们遭遇时,他们显然正在从下三十六天前往中十八天的路途之上,而且,从时间上推断,他们应是在五年前抵达无相天,而后那时唐欢的实力被天道感应,登上王榜第一。
五年来,那唐欢一直在观摩般若云璧,一举突破至下位天地之境,而且突破的时间就在前不久。
世间竟有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初次观摩“般若云璧”五年,便可晋升为下位天帝?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看那唐欢刚才说话时的语气,的确是有些调侃的味道在里面,不过,他调侃的对象只是江渔,他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虚假之意……唐欢说的那一切,应该都是确凿无疑的。
不知不觉间,众人纷乱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唐欢和江渔这两人。
听到唐欢那番调侃的说辞,江渔眼中迅速闪过了一抹阴翳。
“唐欢天帝说得正是。”
瞬即,江渔便是展颜而笑道,“唐欢天帝你自下三十六天而来,却能登上天王之榜榜首,而且如此迅速地晋升下位天帝,可谓是万古罕见,令人钦佩之至。老夫早欲一睹你风采,怎奈你入天帝之境便离开了般若城,老夫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这地方赶上了。不然的话,那可就太遗憾了。”
“江渔天帝,我的风采,你也见识了,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唐欢眯眼打量着江渔,似笑非笑的道,“是打算现在就返回神冥天宗,还是与我一同前往上九天?”
“自然是与唐欢天帝同行了。”
江渔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从无相天到上九天,哪怕是称作璇玑丹阁的虚无神舟,也需要数年之久,这数年时间,老夫正好可以和唐欢天帝你好好的切磋交流一番,想来对你我都会有诸多裨益。”
唐欢笑道:“说得有理,不过,我与贵宗的楚銮长老等人有些冲突……”
“这好办,老夫这就给唐欢天帝你一个交代。”江渔微一颔首,旋即目光落在了数十米外的楚銮身上,“楚銮,过来!”
“是。”
楚銮连忙跑近前来,躬身道,“太上长老,有何吩咐?”
这个时候,楚銮的脸色早已发生了变化。
他原本以为,江渔就算不击杀唐欢,也会出手狠狠将唐欢教训一番,可是,后面的状况,却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太上长老江渔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一睹唐欢风采,并与其同行,前往上九天?
现在,楚銮更是有些惊疑不定。
“跪下!”
刹那过后,两个轻淡的音符响起,可楚銮听在耳中,却如炸雷一般,整个脑袋都是晕晕乎乎,嗡嗡作响。
楚銮有些惊慌失措:“太上长老,这……”
“老夫的话,你没听见么?跪下!”
江渔面色微沉,声音依然轻淡,可语气间却似蕴含着一股不容违拗的力量。楚銮听得一个哆嗦,只觉似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重重地压在了自己身上,令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地上。
“楚銮,唐欢天帝何等人物,岂会贪图你一朵‘虚元道花’?”
江渔淡然道,“当日,必是尔等见唐欢天帝势单力薄,想要夺取他们的‘虚元道花’,却未能成功。今日返回无相天,却在老夫面前虚言巧语,搬弄是非,你当真以为那么几句说辞便能蒙骗了老夫?”
“太上长老,我……我错了!”
楚銮听得浑身冷汗涔涔,惶然地垂下了脑袋,他没想到江渔问都没问,就将事情经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知道错就好。”
江渔缓缓说道,“你说,老夫该如何处置于你?”
“太上长老,我这便返回宗门,入去囚仙谷百年,以思己过。”
楚銮哭丧着脸道。
那囚仙谷乃是神冥天宗的一处禁地,入谷一年,寿数便相当于少了十年,只有犯有极大过错之处,才会被囚禁其中。楚銮自请入囚仙谷百年,将会减少千年寿命,这已是非常严重的惩罚了。
“老夫平生最恨被人欺蒙,楚銮,百年怎够?不如千年罢!”江渔眯着双眼,一脸的云淡风轻,可语气却是不容违抗。
“千年?”
楚銮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入囚仙谷千年时间,他将会减少整整万年寿命。原本还要再过万多年,他的大限才会到来。可入囚仙谷一趟之后,他的寿命将只剩零头,千年后,他从囚仙谷出来,根本不可能再晋升天帝。
那样的话,他便只能等死了。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江渔语调微扬。
“没……没有!”
楚銮那颗心已是沉落到了谷底,只觉人生一片灰暗。
“元寅,送他回神冥天宗,将我命令告知宗主。”江渔冲旁侧的青衣老者微一点头。
“是,太上!”
那名叫元寅的青衣老者恭声应道,瞬即便是目光阴沉地盯着楚銮,冷冷的道,“楚长老,请吧!”
楚銮看看元寅,又看看江渔,嘴唇嗫嚅着,似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来,缓缓起身,随着元寅向那拱门通道行去,身躯已是显得有些佝偻,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出口平台之上,鸦雀无声。
不仅是神冥天宗等众多无相天的天王,那些盘古天宗的天王,也都是神色复杂,颇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上位巅峰天王级别的长老又如何,在宗门之内身居高位又如何,天帝太上长老一句话就被轻易舍弃了。
对天帝来说,上位巅峰天王完全不值一提。
“唐欢天帝,对老夫的处置可还满意?”江渔微微一笑,两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