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诛魔会的日子,大佛寺后山已经开辟出一块大空地,规模不大。六大门派都派了管事的前来,却没有掌门人到场。华山派掌门人年事已高,身体不好,派了门下大弟子白垣和女婿鲜于通前来主持,也算得体。
峨眉派到的时候,武林中众多门派已经到了,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些什么。有人说此次华山派抓住的是神秘的光明右使,有人说是大权在握的左使杨逍,还有人说是什么法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待到了时间,华山派大弟子白垣出来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此次敝派牺牲了五位弟子终于活捉了魔教的掌权人物——光明左使杨逍。”
群雄一阵骚动,杨逍前些年在武林中名声极盛,都传言他与范遥合称“逍遥二仙”,容貌英俊,武功高强,手段很辣,传言中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为他二人所勾引,说是魔教中的采花淫邪之术十分厉害。
白垣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道:“杨逍这大魔头作恶多端,昆仑派的白鹿子师伯,峨眉派的孤鸿子师伯这两桩公案都是与他相关。另有,谢逊为魔教护教法王,杨逍位在谢逊之上,今日请各位英雄相聚于此,便是希望能问出谢逊与屠龙刀的下落。”
一时间,群情激奋,数年前,谢逊搅得中原武林腥风血雨,再加上屠龙刀最后一次现身确认是在他手里,那么确实能够从杨逍这里得到一些线索。这时有人叫嚷起来让杨逍现身。
华山派连忙派了四个弟子,抬了个钢制的大笼子过来,里面囚着一个身着破烂白衣的男子。
武林群豪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这位素有‘英俊’之名的光明左使到底长什么样子。“谁能证明他是杨逍啊?”有人大声叫着。
华山派又押了一位女子过来,只见这女子容貌甚美,皮肤白皙,只是身材较矮,腰肢粗壮,看着是个妇人。
“她是杨逍那魔头的家眷,就让她解释给大伙听吧。说,这令牌哪里来的?”华山派掌门得意弟子鲜于通轻摇折扇,看着风度翩翩,行事却不留情,他踢了一脚那女子膝窝,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是官人给我的,官人说这是明教的令牌,让我好好拿着。”
“你们是什么关系?”鲜于通继续问。
“已经成婚三年了,求求诸位大爷,行行好,我就是山野妇人,求各位大爷饶了我们一家四口吧。放了我的儿子们。”那妇人不停地向着鲜于通扣头,她衣衫本就不整,看起来十分落魄,磕头下去,衣襟有些敞开,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有碍观瞻。
静玄师太见状皱眉,她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那磕头的女子扔了过去。她双掌合十对白垣和鲜于通道:“两位师兄,若说惩罚,那么惩罚杨逍便好,实在犯不着欺负这孤儿寡母。”
不少门派的豪杰点头称是。
鲜于通转了转折扇,笑道,“是本门考虑不周了,这女子十分泼辣,她自己扯坏了衣服,还打伤了本门问她话的师妹。如今话也问完了,大家请看这牌子。” 他举着一个铁制的令牌,上面画着一个火焰,左下角写有光明左使杨逍令几个字。
鲜于通举着令牌绕场走了一周,让大家都看了个清楚。
峨眉派丁敏君等人均是疑虑重重,她们与杨逍交手多次,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家眷,且杨逍身材高大修长,笼子里的那位肌肉虬结,实在不像是杨逍。
纪晓芙更是提心吊胆地向笼子里看,与杨逍相处数月,她也没见过杨逍用什么令牌。若说家眷,明教杨逍座下的几位门主根本提也没提过,甚至对他们开玩笑说杨左使遇到自己老树开花。成婚三年且有子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杨逍瞒过了所有人?纪晓芙伸长了脖子,只盼笼子里那人让她看清楚点脸。
但大部分江湖人都没清楚地瞧见过杨逍长什么样,如今令牌在此,又有口供,只道这便是了。
接着,便有人让华山派打开铁笼,让大家认认杨逍的脸。
华山派自然从善如流。笼子里的男人抬起头来,赫然是杨逍那张俊逸的脸,群豪杰议论纷纷,都道这魔头确实容貌不错,只是传说中的武功超群,怕是未必。
“这不是杨逍。”纪晓芙小声道。
贝锦仪忙道:“我也怎么看怎么奇怪,但这脸确实与杨逍非常相似。”
丁敏君皱眉道:“晓芙师妹,你同杨逍相处时间久,你怎么肯定这不是杨逍的?”她这话吐字清晰,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武当派俞连舟等人和少林派的圆业大师都听得清楚。这场子原也不大,一时间,不少人看向纪晓芙。
纪晓芙心道:这男子乍一看与杨逍九成相似,但脸较之杨逍相比,鼻梁低了,骨骼宽了,眉骨也更突出,倒是有点像杨逍的西域手下的轮廓。何况杨逍身上皮肤白皙,骨肉匀称。哪有这笼中男子这么多突出的肌肉和伤疤?可是这理由无论如何也不能讲给旁人听。丁师姐啊,你真是坑我。
静玄师太觉得此事不妥,纪晓芙是未嫁的闺女,这么说让峨眉和武当的脸往哪里放,她出面道:“本派弟子与杨逍均有过照面,纪师妹小孩子浑说,我看这男子与杨逍确实九成相似,请华山派的白垣师兄继续审理吧。”
纪晓芙低下头,一句话也没再说,她一颗心却是放了下来。
“杨逍,你杀害昆仑派白鹿子,峨眉派孤鸿子,你认是不认?”白垣问道。
结果一片寂静,那笼中男子就像没听见一般。白垣又问了几次,那男子均是一言不发。鲜于通款款上前,朗声道:“诸位英雄,对付此等魔教妖人,不得不用非常手段,小弟前些日偶然救了一位人,获得了一种奇毒,倒不至于伤人性命,却是令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便给杨逍这妖人服下。”
笼中的男人身形十分抗拒,显然是不想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