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奴隶的卖身契都在这。”
沈青云没吭声,直直盯着他。
江澄沉默了下,开口道:“大人,你为何这么关心这些奴隶?”
“本官治下,人口流动,来龙去脉,都是需要弄清楚。”
“大人真是青天父母官,劳心劳力,百跃百姓有福了。”拍了马屁之后,江澄跟他诉说委屈,“大人,您也知道,江家做买卖,需要周旋的各个环节很多,除了要打点好还得事无巨细捋清楚,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不像大人您,动动嘴,底下一群人争着做。”
这话讽刺意味太明显了。
梁宏观察沈青云的表情,见他脸色都没变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青云冷笑道:“你们江家要是这些小事都捋不清楚,何谈做大生意,不如趁早关门算了。”
江老爷面子挂不住,周围还有很多下人,看到他在官老爷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将来还怎么治下。
“回禀大人,事不凑巧,路上遇到了海难,他们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船上的东西一样没保住,何谈卖身契!”
“没了卖身契,那些人就不是奴隶,也就不能买卖了,江老爷应该懂大周的律法。”
江澄气的不行,看向梁宏,“梁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呀。”
梁宏冲着沈青云方向拱手抱拳,大声道:“沈大人说的在理。”
沈青云顺着他的话说:“既然如此,那批奴隶就该归官府安排。”
江澄自然不愿意,这是他的地盘,大不了鱼死网破,就在他准备对沈青云动手时,外面突然传来江府下人惊恐的声音。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江澄呵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下人这才看到除了自家老爷,还有客人在,可眼前的事由不得耽误。
“老爷,码头上的船全部被人抢了,还有一伙兄弟被抓了,说是我们抢了他们的船帮,要找我们讨个公道。”
梁宏怒喝,“跟他们废什么话,难道那些人是海盗吗?”
“不不不,他们不是海盗,是正经商人,来桂口做生意。”
“老爷不好了。”
又一个下人从外跑了进来。
江澄恨不能晕过去算了,“又出了什么事?”
“他他他、他们把府里围了。”
“什么?”
话音刚落,几个下人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打倒他们的是一伙人,他们各个手持武器,凶神恶煞,凡是阻拦的,都被他们控制住了。
江家的护院不少,都是经过训练的,可面对眼前这群人,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商人,明明就是军人。
江澄再傻,也品出了一点意思,好巧不巧,这些人讨公道是在沈大人上门的时候。
要说这批人跟沈大人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姓沈的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要对江家出手?
为首的汉子,手持大刀,态度嚣张:“姓江的,把我们的兄弟交出来,不然,这事没完。”
江澄慌乱不已,跑到梁宏面前,急切道:“梁大人,他们太放肆了,拿茅坪当什么,居然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私闯民宅,他们这不是冲我,是冲您来的。”
梁宏不傻,要事还没明发生了什么,那就白长了岁数。
他稳定心神,来到沈青云面前,故意道:“沈大人,这是江家和船帮之间的恩怨,我们身为朝廷命官,不好掺合进去,不如先回衙门,卖身契这事后面再说,到时候下官一定让江家给个交代。”
沈青云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梁宏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得不说,心理素质还挺强的。
只是他们料错了一点,他作为百跃的知州,算是百跃最高的官,根本不用顾忌旁人的目光以及揣测,只要能把这群害群之马拔除,何必在乎其他的。
沈青云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动手了。
接受到命令,同甘帮的人,一把刀架在了江澄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另一把刀,架在了梁宏脖子上。
两人眼里都是惊恐,不约而同看向了沈青云。
尤其是梁宏,怎么都没料到他会动手,一直以来,主动权不是在自己手里吗,什么时候轮得到姓沈的放肆了!
可在死面前,没多少人能淡定,梁宏发现身边的人无法救自己,生出一股恐惧感。
梁宏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在自己的地盘,居然会被人拿刀架脖子。
沈青云还是端坐的姿态,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吹气,悠闲地品着。
“沈大人,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是何意?”
“梁宏,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一天早晚会来到,你以为跑逃得掉吗?”
梁宏不肯承认,讨好道:“大人,是不是下官没让人去百跃,所以你生气了,要不这样行不行,我和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去百跃,要不您先让人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沈青云没管梁宏,而是盯着江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奴隶,而是你从海上劫来的,你把人都卖去哪里了?”
江澄否认,“沈大人明鉴,江家是正经的商人,那些是真的奴隶,我们行的也是正经的买卖。”
沈青云耐心耗尽,“不肯说也行,押回百跃,阿曲那些小子审人有些手段,既能让人生不如死,又让人死不了,江老爷到时候可以好好感受一下。”
“梁大人,救我,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梁宏自身难保,刀口挨这皮肤,只要动一下就会割伤。
沈青云站起来,道:“人都已经抓到了,只要好好审,那些臭老鼠屎都能揪出来。”
沈青云看向梁宏,道:“回百跃,这一路上好好想想,别到时候遭罪又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梁宏暴怒,“你敢!”
“对付你,我有什么不敢!”
沈青云嘲讽看着他,说出他的心里话,“你以为我动不了你是吗,这是茅坪,是你的天下,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