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什么事这么高兴?说来听听,我也跟着一起乐呵乐呵。”
孙熊桂听到这声音,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做贼心虚,极力想要掩饰。
旁边的心腹咳了一声,孙熊桂身子一顿,这才反应过来。
他可是工部尚书,而沈青云只不过是左侍郎,凭什么他要怕他。
想到这里,孙熊桂腰杆直了,端着架子开口。
“沈大人怎么有空来了?”
沈青云给他见了礼,也没管他应不应声,自顾自的坐在了他旁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挺好喝的,难怪孙大人一有空就躲在这里面。”
孙熊桂脸色一沉,“本官兢兢业业,不敢有片刻松懈,沈大人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沈青云摆了摆手,叹口气道:“孙大人,下官来是跟你说银两的事,我需要查看工部目前可用的银两,需要你的签字。”
孙熊桂心想:你小子不是挺得意,还不是求到我头上来了。
落到他手里,看你还敢不敢目中无人。
“沈大人真是爱开玩笑,工部只知左侍郎,谁还知尚书,本官能帮你什么忙,在朝堂上,还需要你多照拂本官。”
沈青云放下茶杯,冷下脸,“孙大人,谁敢乱说,说出名字,看我不第一个宰了他。”
孙熊桂呵呵冷笑两声,打定主意不帮他,沈青云没有根基,回京短短时间内,得罪了不少人。
他这次落难,一定有不少人踩他,只要沈青云落马,到时候就没人威胁他尚书的位置。
“孙大人,言归正传,这字你签了,我好让人盘算出来。”沈青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册子,送到了他面前。
孙熊桂往椅子上一靠,慵懒道:“沈大人不必费心了,工部的钱要供整个工部,不可能全部拿出来给你,这字我不会签。”
沈青云重重放下手中杯子,盯着他,“孙大人,你可要想好了。”
孙熊桂不知为何,心里发毛,面上硬气道:“再说一千遍,我也不会签。”
“好,好,好。”
沈青云站起身,吓得孙熊桂往后退一步,心腹看得直皱眉。
沈青云甩袖离开。
孙熊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纳闷道:“他不是文官吗,怎么那么唬人?”
孙熊桂仿佛看到了当初郑老将军在世时,不怒自威,周身那股气势,让人隔着几米远都害怕。
“奇了怪了。”孙熊桂呢喃一句。
心腹建议道:“孙大人,你是尚书,工部一把手,你这样万万不可让底下的人看见。”
孙熊桂摆摆手,“行了,知道了,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不过半天功夫,工部的人都知道了,沈大人和孙大人闹翻了。
工部官吏,自然而然见风使陀,沈青云办起事来难度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度。
“大人,这种关键时刻,您不该得罪孙大人,不管怎么说,工部还是孙大人说了算。”唐秉知道这事后,忧心忡忡,生怕沈青云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沈青云解释道:“不找个机会跟他闹翻,怎么知道谁是他的人。”
唐秉张大嘴巴,结结巴巴问道:“您您您、您故意的?”
沈青云点头,“不错。”
唐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问出心底疑问:“这样一来,工部其他官吏会故意为难您,朝廷上,他们会借机踩您一脚,到时候孤立无援,可如何是好?”
沈青云并没有过多解释,不这样,陛下怎么站在他这里,大炮是他提供的,目前能造大炮的,非他莫属。
至少暂时,陛下肯定不会动他。
与此同时,还有件事他一直没告诉任何人。
进入冬季,大真国退兵,固守边关,等开春之后,大真国知道朝廷已无多余的大炮,到时候再举兵来犯,到时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这也是他为何没让族人回小河村的原因。
做戏为了做足,沈青云跑去户部和李宏明大吵一架,声音很大,不少官吏都听到了。
一时间关于沈青云和李尚书不合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沈青云从户部怒气离开时,碰到了同样怒气冲冲的彭武。
沈青云冲着他点了点头,彭武也同样点了点头。
“李宏明那个老匹夫给你钱了吗?”彭武问道。
沈青云苦笑,“李大人说户部的银子都是定量的,不可能给工部额外,彭大人你也是要银子去的?”
彭武其实找户部要钱的日子比沈青云多多了,这一两个月都在要,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彭武内心苦,见到沈青云的处境,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你这才要几天,我都要了两个月了,李宏明那个老匹夫不知变通,我要的银子可是给军饷的,将士们付出性命打仗,结果连军饷都拿不到,谁还肯拼命杀敌。”
沈青云心下一惊,“彭大人,他们多久没发军饷了?”
“半年了。”
沈青云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与他分开。
出了宫,沈青云看着已经修好的城墙,皇宫从一开始的破败焕然一新,人力物力投入进去,加上还有水泥的加持,皇城修起来很快。
不知何时,大雪纷纷而下,沈青云就这么站着,望着皇城,连冷风灌入身体里也感觉不到冷。
一把伞撑在他的头顶,回头看去,居然是郑柔儿。
郑柔儿担忧看着他,“沈大人,天寒,小心着凉。”
“谢谢。”沈青云淡淡开口。
郑柔儿本来是想去布庄挑几匹布,给自己和小弟做两身衣裳,顺便也给沈青云做双鞋子,好吧,小红说她是想给沈大人做鞋子,找了这么个借口。
她承认,确实是想给沈大人做鞋子。
那晚,沈青云给了她那么大的支持,她又何须战战兢兢,既然陛下想要拿捏她,那她就要在陛下的猜忌下活出一条路。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要是怕前怕后,早就没命了。
远远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