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吸睛,身边又跟了个精致如人偶般的男孩子,二人之间有微妙的体型差,以至于管床大夫一个大男人在签授权委托书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的提出疑问:“沈先生,您是盛先生的什么人?”
沈顷哲:“长辈。”
盛临意一个“朋”字卡在喉咙口,被迫半途改道:“啊,对,他是我哥。”
“你们家族这基因不赖啊,帅哥层出不穷。”管床医生笑:“那盛先生你先去护士站,剩下来的字我就找你哥签。”
盛临意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话术,有些会对病人造成心理创伤的重大风险不便当面说明,医生会私下告知其受委托人,常见于癌症患者的病例沟通。
前世他孑然一身,是经纪人做了他的主,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经纪人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也是世界上最怕他死掉的人之一。
所以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盛临意感到几分心悸。
手腕被人牵了一下。
盛临意垂目,看见沈顷哲圈住他腕骨的大手,修长的指尖交叠,温热有力。
男人没有回头,嗓音依旧沉沉然如雾。
“去找护士。”他的声线频调微提了一寸,少了一些厌世的沉和哑,像一方凝练描金的松烟徽墨,润过耳畔,“听话。”
盛临意急促的呼吸稍安,点点头。
在护士站抽血的功夫,盛临意被几个实习的小护士团团围住。
“你真是爱豆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你居然跟薛梓初是一个队的!我室友超迷他!满桌都是他的吧唧和小卡!”
“感觉跟视频里长得不一样啊,你素颜比化妆好看多了!”
“感觉你比你队友好看。”
“你嗓音像那种水晶风铃,好特别哦,等你病好了唱歌给我们听啊!”
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鸽子,单纯直率的抒发着爱意。
爱从来都比恨更有力量,就算网络舆论翻江倒海,这点零星的喜爱夜足以支撑他在这条路上坚持走下去。
盛临意莞尔。
“哎呀,你血管好细,血又抽不出来了。”抽血的护士为难道:“对不起啊。”
“没事,换这边好了。”盛临意主动卷起袖子。
“你不生气吗?”
“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血管确实不好找,我自己知道。”盛临意说。
“你好温柔啊。”小护士脸有些红:“当你女朋友肯定超幸福的。”
正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顷哲走到护士站,身体一歪倚住吧台,环起手臂。
“什么血要抽这么久?”他幽幽道:“大象都给你抽干了。”
小护士:“”
几个小姑娘对视了一眼,像是对上了什么奇怪的脑电波信号,露出诡异又色情的的笑容,迅速拔了针撤离现场。
盛临意有些无语,按着胳膊上的针眼道:“我血管不好抽,你凶他们干嘛?”
“我凶了吗?”沈顷哲说:“神金。”
他接过一旁的外套,替盛临意推开病房的门。
vip区都是单人病房,等沈顷哲走进,盛临意带上门,四下瞬间安静。
他犹豫了一下,郑重道:“沈导,感谢你拨冗前来当我的监护人,按道理说我不该对你再提什么意见,但有件事,我还是想跟你知会一声。”
沈顷哲自顾自的往沙发上坐下,“什么?”
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盛临意咬了咬唇瓣。
“我的病情如何我心里清楚,手术过程中会送快速病理,这个病理半小时出结果,用以指导后续的手术范围。”
“有极低的概率会和最终的病理结果有出入,譬如术中报良性,术后报恶性,那就有二次手术的风险。”沈顷哲说:“他们跟我说了。”
“良性固然没有争议。”盛临意摇了摇头:“但假若快速病理报的结果不随人愿——”
“也不要扩大手术范围。”沈顷哲截断了他的话语。
盛临意愣住,抬起眸子。
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瞳便这么直直的探入他的眼底,搅弄他波涛汹涌的情思。
“很巧,我就是这么跟医生讲的。”
沈顷哲的态度从容而无谓,不像是玩笑。
就在这一刻,盛临意的心口盈起一些飘絮般的轻松。
“你居然不劝我保命。”他由衷的笑出声来,难以置信道:“也不说我大错特错。”
“烟花短暂,却绚烂。”沈顷哲说:“没人有资格说它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