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隔着手机屏幕,盛临意也能感觉到沈顷哲那呼之欲出的狂躁。
虽然有点莫名,但出于对大局的考虑,盛临意还是去跟孙敖说了这事。
孙敖当即回过神来,如大梦初醒般,心有余悸的删了朋友圈,并对盛临意感恩戴德,说如果晚点发现估计会有跟多人看到,万一让制作组知道就不好了。盛临意起初还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功臣是沈大导演,但是斟酌了一下沈大导演的态度,最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上次的事,孙敖整个人都变得通透了,每日勤勉训练,同盛临意双双齐头并进,到了培训末期,各项测试二人竟分别拿下了第一和第二。成绩公布那日,总导演大卫托特终于路面,公布了角色人选。
孙敖因为成绩突出,获得了《末日战纪》的男主一角,而盛临意,因为外表和气质独特,被点为与男主针锋相对的反派一角。剧本初稿公布,反派的角色与孙敖的男主角色针锋相对,虽说下线的早,但精彩程度也举足轻重了,众人虽羡慕,但半年以来盛临意卷的狠劲是有目共睹的,倒也没有谁会不服,都在诚心祝贺自己能得到想要的角色,喜欢的人也将陪着自己一同进剧组,跟自己相伴相守亲密互动好长一段时间,简直是双喜临门,孙敖激动的不行了,当天晚上就要请所有人一起吃饭。苦哈哈减脂狠练半年的众人也早就想要敞开来大吃一顿了,孙敖遂在附近的大酒店里包了场,鲍参翅肚应有尽有。“吃吃吃,都别给我省钱!”孙敖笑道。
“真服了,敖哥要是结婚摆酒估计也就这牌面了吧!”有人打趣儿说。
“开玩笑,我要结婚摆酒,肯定要比这气派!”孙敖说:“说真的,我能有今日,我的好室友盛临意功不可没!”他走过去一把搂过盛临意的肩,开心道:“要不是他带着我卷,我是一点都卷不动的!”“哎呀,早知道当初跟宿管阿姨搞好关系,去跟盛临意当室友去啦!”有人酸溜溜道。
“可拉倒吧。”又有人笑着拆台,“盛临意刚来的时候不就是你说他是关系户,还怂恿大家一起孤立他!”那人尴尬道:“哪有!哎呀人不可貌相嘛!当时谁知道他是这么真诚的人啊!”
众人围着盛临意谈笑风生,却倏地发现坐在桌边的盛临意既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动杯子。
"盛临意你怎么啦?”
“就是,怎么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孙敖闻声靠近过来,关切道:“临意,你咋了?”
盛临意握着手机,眉头紧紧的蹙着,他倏地将手机拍在桌案上,道:“你们看总导演刚才发的推特了吗?”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解的很,孙敖对盛临意的话向来放在心上,连忙跟着摸出手机来,点开了推特的界面。加入训练营的众人无一不是慕总导演之名来的,故而推特上也都关注了大卫托特,而大卫托特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点赞了一个英文营销号发的华国地图,上面明晃晃的将港岛抹去了。
喧嚣热闹的酒店大厅里短暂的安静了一刻。
有人讪讪然道:“都是英文的看不太懂耶。
盛临意没有给他和稀泥的机会:“总导演在支持港岛独立。”
那人当即闭嘴了,脸色难看。
一旁又有人打圆场道:“没准儿总导演是手滑点错了呢!”
“就是就是,别太当真嘛,当真就是文字狱啦!”
“ZZ什么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吃饭吃饭!”
“我到点要去开直播了。”盛临意看了眼时间,推桌起身,“你们继续吃,玩得开心。”
他言辞清冷,去意已决,半点没有要跟人多说一句
舌虚与委蛇的意思,众人都傻了眼
东道主孙敖尤其不知所措,疾步追出去
"临意!临意!”
他一路冲到院外,拉住盛临意,勉强笑道:“你这是干嘛?大家高兴,何必扫兴呢!”
“明天去签合同,我可能不会到场。”盛临意说:“我经纪人给我买了明早回A市的机票,要帮你带一张吗?”“啊?!”孙敖懵了一阵,不知所措道:“你这么较真?!”
“你管这叫较真?”盛临意皱眉。
“这个角色是你半年的心血,你想想你废了多少努力才争取到,就因为导演随便点了别人一个赞,你就要放弃?”孙敖不解道:“你这不是较真是什么啊?”“你有没有想过,演完这部电影,你就会变成公众人物。”盛临意道:“你的一言一行会有很多人效仿,你的沉默会让人认为你在支持这种行为,那会有很多人跟着你一起支持港岛独立“我没有,我只是不跳出来反对一”孙敖急声道。
“和稀泥?到时候舆论就能把你淹死。”盛临意说,末了他耸耸肩,“我不强迫你,你决定如何你自己考虑,我要回去直播了。”“临意!!你干嘛非要这样!!《末日战纪》是多大的制作啊!!演完这个你就是实打实的国际巨星!到时候谁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舆论算什么!能火就够了啊!”孙敖大声说。“我自己在意。”盛临意头也不回道:“我们首先是国民,其次才是演员,不是吗?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翌日,台风起,大雨绵延。
就在这样极恶劣的天气下,盛临意收拾东西,孤身一人离开了训练基地。
孙敖最终还是没有再跟他见面,甚至微信上也没有再有沟通,盛临意的心里平静无波,他给吕凌凌发消息,让她到点来机场接自己。不巧,台风天,飞机晚点,等他抵达A市,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盛临意担心吕凌凌一个女孩子夜间出行不方便,就让她不用来了,他走出机场,发现A市也是大雨滂沱。一整天的奔波让盛临意深感疲倦,他还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腰酸背痛的厉害,等出租车的地方排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盛临意垂目看着足尖。
他出去忙活了半年,什么也没忙出来,人就又回来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看他的笑话呢。
不过也没办法,他捏了捏鼻梁一一自己做不到当睁眼瞎。
水汽带着寒气扑打在身上,让人浑身不爽利,盛临意打了个喷嚏,前方等车的队伍好像就没有挪动过位置,他整个人昏沉沉的,太阳穴发胀,一辆黑色的宾利忽然间停在了网约车的停泊区,有人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