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听完心里一百个不愉快。
老顽童受委屈一样盯着姜行川控诉:“我哪有天天看八卦了?我那叫专注打破信息差。”
她每天也很忙得好吗,姜家这块肥肉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姜老爷子去世得早,这里里外外不都是她老太婆一个人操心,姜家几个孩子,各有各的野,但凡有一个省油的灯,她也不至于半截入土了还要紧跟时事的操心。
姜行川回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川宝儿,你今天还有工作?”
“嗯。”他侧了下身,“我今晚就回枫榆路住了,您还有别的事吗?”
姜行川平时不住姜家,他十八岁那年就自己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的时候,他父亲姜如驰对他破口大骂,问他是不是嫌姜家这个池塘太小养不住他这只大鳖了,姜行川反问:“我是鳖您是什么?我奶奶又是什么?一家人总不能跨越物种和生殖隔离吧?所以,爸,您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骂我是小事,但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还是建议您三思而后行。”
然后姜如驰就单方面跟姜行川断绝了父子关系。
“姜行川,你就不是什么好鸟!你敢骂你老子!你简直就是倒反天罡吃里扒外大逆不道的缺心眼儿!你要是搬出去,以后就别再叫我爸!”
“好的,姜总。”
“你……”
至今六年了,爷俩还没完全和好。
姜老夫人起身跟了两步,“怎么不在家里多住两天,你爸和你小叔今晚也回来,你们爷仨不坐下喝几杯?”
姜行川冷淡地拒绝了。
“那你多留一天陪陪奶奶也不行吗?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肩膀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留在家也有个照应,你自己在外面要是发生点事儿,多难解决啊。”
姜行川眯了眯那双桃花眼,回头看跟在自己身后满脸心虚的小老太婆、
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奶奶,您没整什么幺蛾子吧?”
姜老夫人枯树皮一样的老脸皱了起来,两条眉毛倒挂在脸上,手指转着手腕上的玉镯,表情三分严肃七分痛心。
“川宝儿,在你眼里就没我半点好了?”
她看起来有些委屈。
姜行川敛了敛神色,目光从她另一只空落落的手腕扫过,忽地开口,“奶奶,我再送您一个镯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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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一早上就炸开了锅。
“人不见了?人好端端地在房间里怎么会不见呢?我的镯子还在她手上戴着呢?”
陈妈脸色很苦,早上敲门的时候,明明那个臭哑巴还在啊,她就是去洗了个漱,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老夫人,我确实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不见了。”
宋老夫人怎么可能会信,那陈清念是个人,又不是个苍蝇老鼠,还能飞出去不成或者打个地洞藏起来?
况且她住的房间在二楼,那细胳膊细腿的,难不成会飞檐走壁?
陈清念确实不会飞檐走壁。
但是她会翻窗抱水管然后跳老歪脖子树。
陈妈一早上就跟守犯人一样跟在她身后,蠢得跟头驴一样尽盯着她手腕上那只翠绿翠绿的镯子,就差把“我来抢镯子”几个字写脸上了。
八百万,到她兜儿里还想往外掏啊。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去给我找!找不回来人你也不用回来了!”
陈妈弓着腰连连答是。
乔淑玉坐在客厅端着一杯茶放在唇边轻吹了一口浮沫,忽地冷笑一声。
“看吧,我就说那个哑巴不是真的傻吧,心眼多着呢。昨晚刚拿了八百万的镯子,今天就不见了,真是小门小户养大的野种,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宋城和轻咳一声。
乔淑玉瞅他一眼,“你咳什么?你前妻都死多少年了,她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可她毕竟是宋家的血肉。”宋城和好言劝她,乔淑玉的性子泼辣,要是有半点说得不中听,她都能站起来把桌子掀了。
乔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其身份地位一点都不逊色于宋家。
虽然是联姻,但毕竟嫁的男人是二婚。
在乔家,她始终比别人矮上那么一截,所以她对宋城和的态度向来不贤惠。
乔淑玉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冷哼一声:“宋家的血肉?她现在可跟平江的那个老太婆一个姓,姓陈呢。”
“怎么,你是想把她的户口,从平江迁到宋家来?”
宋城和脸色为难,“既然是宋家的孩子,日后要跟姜家联姻,那户口肯定要迁的。”
“你得了吧,还想着联姻呢,昨晚接风宴姜牧城本人不来,什么意思?姜家小少爷虽然来了,但他连句话都没带,这姜家态度还不明显?摆明了就是看不上那个哑巴。”
也不看看姜家在京城的地位。
怎么会愿意让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哑女进门?
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推脱。
老夫人始终沉着脸坐着,听他们一来一往地争论着。
姜家是想悔婚?
那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悔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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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韫。
“所以昨晚把你搞下水的人,就是陈清念?”
周斯聿解开袖扣,将衬衣袖子挽了上去,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身旁的人懒倦地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着,分明没睡着,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姜行川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早上的时候周斯聿莫名其妙地收到陈清念的消息,说要给姜行川寄个东西问他能不能给地址。
涉及个人隐私,周斯聿肯定要先经过本人同意,所以他就把消息转给了姜行川。
姜行川一开始说不要。
后来又改变了主意,不仅要,还要人家姑娘专门跑一趟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