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她发……是什么意思?
陈清念抱着手机目光有些呆。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姜行川可能有一些误解,虽然京城的人都说他不能招惹,但实际上他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他其实挺善良的,心眼很好,人也很大度,还很包容。
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
还准她发阴阳怪气的微笑表情。
此刻,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心眼好又大度的人正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像丢垃圾一样丢到院子外面。
一身黑衣森冷肃然,露在衣袖外的那双手冷白色,微微握拳,肌肤下露出淡青色的血管,妖冶的,禁欲的,冷寂的。
手心里握着一个实心的桌球,是黑8。
“谁让你来的。”
地上的人闷哼一声,屈了屈腿,目光阴狠毒辣,一看就是熟练的打手。
有些专门卖命的,为了钱,什么险都敢冒,什么人都敢惹。
姜行川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手里的黑8被高高抛起,然后又被他稳稳接住。
“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深潭似的眸子陡然一敛,黑8脱离掌心在空中高速运转,飞出一个清晰的抛物线然后咣当一声砸中男人的唇齿,霎时间血沫横飞,门牙断了两颗。
姜行川神色未变,冷凄凄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阎罗王。
虽然这场面陈森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回回都觉得心惊肉跳。
他家雇主真的很凶残啊!
这个天杀的不长眼的,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他家雇主,这不是洗干净脑门往枪口上怼,送死来了吗。
“陈森。”
忽然被点到名的人立马挺直腰杆,就差大声回到了。
“送去派出所,好好查。”
陈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是查不出来怎么办?”
这人打碎了牙都不肯招,送进去就愿意老老实实供出幕后的人了?
而且小姜爷在这京城得罪的人多到根本数不清,想要他命的人估计能站满整个篮球场,想要揪出幕后主使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姜行川表情很淡,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
反正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杀他一回。
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接了“杀了么”订单的快递员而已,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他一旦查出是谁,必定要回份大礼。
“交给楚荆开,查不出来就往死里查,姜家一年给他们捐多少钱盖多少楼,如果查个案子都查不明白,我看那群草包直接把办事处改成养老院得了。”
一滴冷汗从陈森的额头流了下来。
小姜爷这嘴,是真的毒啊。
-
叩叩——
房门被人敲了两下,宋心瓷声音柔柔地隔着门板传来,“姐姐,你睡了吗?”
陈清念当没听到,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床铺。
“姐姐,我听爸爸说你今天跟他赌气,一整天都没出来吃饭啊,你可别饿坏了身体,我叫人给你准备了点宵夜,你要不要吃点?”
陈清念慢吞吞地踢掉拖鞋,爬到床上,钻进了被窝。
宋心瓷阴魂不散地继续敲门。
陈妈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二小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要是大小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宋心瓷垂下纤长的睫毛,客客气气地笑了一下,“姐姐也只是因为不太适应这里罢了。”
继而,又转身敲门。
真烦。
“姐姐,你还在生病呢,可别硬撑着,出来吃点吧,我叫厨房给你做了桂花糕和银耳莲子羹。”
吧嗒一声,房间里的灯暗了下去,门缝下那点光亮也没了。
宋心瓷的表情僵了一下,指甲微微掐进肉里。
这个陈清念,竟然这样油盐不进。
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半点规矩都没有。
要知道京城的人都讲究一个体面,哪怕是心中再怨恨,面子工作都是要做足的,人都要学着做人留一线,这日后才好相见。
陈清念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乔淑玉刚做完普拉提回房冲了个澡,出来想要喝口水恰好碰到站在门外的宋心瓷,目光傲慢地睨了一下紧闭的房门。
“心瓷,你少在那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你好心好意地对人家,还不是一样吃闭门羹,她对自己父亲亦是如此,对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又能好到哪儿去?”
话里话外都是讥讽,刺耳得要命。
“到底是没教养的丫头,身上插满鸡毛也变不成凤凰的野种。”
宋心瓷抿了抿唇,“妈,别这样说姐姐了。”
乔淑玉冷哼一声。
“你也别在那儿站着了,不是说裴大师这几天要回京城了,你好好练练琴,要是能入得了裴大师的眼被她破例收为弟子,以后岂不是多了条出路?”
宋心瓷乖巧地嗯了声,转身回房。
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妈,要不然让姐姐也去试试吧,给她一个机会。”
宋心瓷说完勾起了嘴角。
乔淑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语调都忍不住上扬了一瞬。
“你说让那个草包去弹古琴?我看她弹棉花都够呛。这裴大师多少年了才决定收一个徒弟,她去了除了当炮灰还能干什么?她连你的一个脚指甲盖都比不上,就别去丢人现眼了。”
宋心瓷又哦了声,没再说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裴丽芳大师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古琴大师,更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大使,若是有幸能被她收做徒弟,日后参加的演出必定都是国家级和世界级的。
多少人踏破门槛都想挤进去。
宋心瓷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名的才女,自然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她从七岁开始学习古琴,至今已经学习了十年。
宋心瓷有自信,若是她在京城小姐中古琴技艺排第二,那就没人能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