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念猛地睁开眼。
率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然后是她挂在窗台的那只叮咚作响的捕梦网。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
陈清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她刚刚做的是什么梦?
她竟然做了春、梦?!
还是跟姜行川有关的,他们还……亲嘴了?站在江边,亲了三次?
陈清念有些迷茫,她昨晚……
她下床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打开跟姜行川的聊天框。
凌晨02:15。
“我刚收工,路过你家楼下,把申请书拿给我?”
她回了一个好。
凌晨04:15。
“早点休息,晚安。”
她回了一个晚安。
所以在江边,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她的梦?
那两个小时,她究竟在哪里?
陈清念的脑袋有点晕,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平白无故地少了一大段,只剩一些朦胧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她想伸手去抓,但是指尖刚一碰到,那些记忆就像泡沫一样,消散了。
陈清念很迷茫。
她有些迟钝地摸了一下自己隐隐发烫的耳尖。
“陈清念!”
砰——砰——
两道力气很大的拍门声从外面响起,石翠兰站在门外掐着腰大喊,那气势好像能吞下一整头牛。
“陈清念,你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把这破门拆了!”
“我数三个数,三、二……”
“一”
陈清念哗地一下拽开了门,一个踉跄的身影冲了过来,那人侧着肩膀,显然是真的准备撞门的。
陈清念身子一侧,陈妈便失去重心,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石翠兰那张颐气指使的脸,立马凑了过来。
“陈清念,都是你干的好事!”
陈清念还穿着粉白色的睡衣,长发恹恹地垂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漂亮。
她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皮,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妇人。
石翠兰伸出一根手指,“就是因为你昨晚让宋家当众出丑,这下好了,宋家都快变成京城里最大的笑话了。”
今早刚一起床,石翠兰的手机都快被那几个老姐妹打爆了,十个里面有八个全都是问陈清念的。
还有两个问的是宋城荣。
反正无一例外都透露着对宋家的嘲讽。
他们宋家,这下真的沦为京城的笑柄了。
陈清念冷淡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
昨天就闹过一次,今天还值得她清早再来闹一次?
石翠兰两手叉腰,山一样站在她面前。
“反正你不是哑巴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了,就趁现在,你立马跟我去一趟派出所,证明你大伯没有绑架过你。”
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儿。
“他绑架了。”
陈清念不紧不慢地开口。
石翠兰翻了一个顶破天的白眼,“你有证据吗?”
“有。”
她真有。
那只被她送去派出所的录音笔就能作为证据之一,要找其他的证据,也不难。
石翠兰眼睛一瞪,“我看你真的是疯了,那可是你大伯,你真的打算让他去坐牢吗?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好手好脚地站在这里,你像是被人绑架过的吗?”
“……”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哑巴了?”
因为不想理她。
陈清念伸手要关门,石翠兰一步挡在她面前。
“陈清念!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跟不跟我去派出所?”
她没动,用一双清淡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
没有丝毫畏惧和退让。
“你现在住在我们宋家,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穿我们的,你哪一件事不是仰仗着我们宋家?你偏偏要把你大伯送去坐牢,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
“你这什么眼神?你以为你装哑巴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是吗?”
陈清念懒洋洋地伸手,抓住石翠兰挡在门框的手腕,猛地往旁边一拽,石翠兰那石墩子一样的身子竟然硬生生被拽了一个趔趄。
她没松手,面色冷淡地把手腕往后一拧,石翠兰立马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手……我的手!”
石翠兰颤颤巍巍地看着陈清念,露出一副,“已老实,求放过”的表情。
过了好大一会儿,就在石翠兰以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掰折的时候,陈清念才松开手。
重获自由的石翠兰像个灵活的弹簧,猛地向后弹跳一大步,心有余悸地看着陈清念。
“陈、陈清念”石翠兰的底气都没刚才足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忙?”
陈清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倚在门边双手环胸,一张毫无攻击性的绵羊长相,却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气场。
真不知道这丫头在平江都学的什么!
竟然下手这么重。
“想让我帮宋城荣也不是不行。”陈清念慢吞吞地开口。
石翠兰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你答应了?”
“给我钱。”
石翠兰的表情僵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你要什么?”
陈清念面色不改,一字一句回答:“给我钱,宋城荣绑架我不是准备勒索的吗?”
“那他也没勒索到啊!”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石翠兰被狠狠地噎住,她有些气急败坏,“陈清念,我看你是疯了!”
陈清念不冷不淡地回答:“不给不帮。”
石翠兰又被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