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的目光径直落到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个女人身上,横眉竖目,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素暖和钰硕看到锦王殿下阴鸷的脸,两个人心虚,你看我我看你,悻悻然的松开手。
锦王阴着脸坐到正前方椅子上。然后横眉竖眼的瞪着眼前这两个狼狈的女人。
对于解决家务事,他委实没有经验,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阿九眼珠子骨碌一转,赶紧替爷救场,“锦王妃,钰侧妃,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这成何体统?”
锦王的目光紧锁在素暖身上,原本心痛她受伤中毒,满肚子怒火都舍不得苛责她一下。她倒好,跟人打架,还打得那么销魂。
再瞥一眼钰硕公主,好好一个姑娘,脸上鼻青脸肿,全是指甲的划伤,披头散发状如女鬼,手臂上还有咬伤。这傻子就算病入膏肓,也有本事薄积厚发,让对方尝尽苦头。
“说吧,为何打架?”唇齿轻启,语声冰冷,表情无温。然而森寒的眸光落在素暖脸上。
“傻子,你说。”
素暖白他一眼,你眼瞎吗?看不出来她是上门挑衅,我只是迫于自卫吗?心里真是气到极点,这么明显的道理,他竟然装糊涂。分明就是存心包庇钰硕公主。
“没什么可说的!”瓮声瓮气道。
锦王俊脸漆黑,阿九赶紧圆场,“锦王妃,注意态度。”
锦王又将目光瞥向钰硕公主,钰硕公主满腹委屈,哭得梨花带雨,“夫君,臣妾不服。”
“为何不服?”
钰硕公主望着素暖,眸光里全是嫉妒的火焰。“夫君明明没病,却装病不跟臣妾拜堂,不跟臣妾洞房,甚至这么多天也不来探望臣妾一眼。可王妃姐姐一回来,殿下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看她,这厚此薄彼,偏袒之心,让臣妾心寒。”
锦王语塞……
钰硕公主挑衅添香殿固然不对,可是这挑衅添香殿的源头却因自己处事不公而起……
说起来,自己确实愧对钰硕公主。虽然娶了她,却不能分给她一羹薄爱。
倒是这傻子,他对她如此厚爱,巴不得穷其所有讨她欢心,可她却毫不领情,屡次伤他的心。委实可恨。
心里斟酌一下,便有了定论。
“锦王妃,钰侧妃浑身是伤,你该当如何处理?”
素暖挽起衣袖,强烈抗议道,“我也有。”
锦王蜻蜓点水的瞥了眼素暖的手臂,道,“你的伤,难道不是抱着凤倾粉身碎骨得来的?”
素暖怔了怔,他根本就是要她无力申辩。
素暖是聪明人,一旦明白浪费唇舌也只是徒劳无功的事,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不就是记恨她砸了他的喜堂让他丢脸了吗?
“悉听尊便!”素暖自暴自弃道。
锦王便道,“即日起,锦王妃搬离添香殿。阿九,去后院劈个房间给锦王妃住。钰硕,你可满意?”
素暖脸色铁青。
钰硕柔顺的点点头,“全凭夫君做主。”
锦王拂袖而去。阿九绕是无奈的望着屋子里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追了主子而去。
“爷……”阿九追上锦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爷,今儿明明就是钰硕公主上门寻锦王妃的麻烦,爷怎么反倒罚起锦王妃来了?爷处事不公王妃该有多心寒啊?”
锦王驻足,黑着脸反问道,“她做的让爷心寒的事还少吗?”
阿九一愣,所以爷这是故意报复王妃吗?
锦王叹口气,道,“那傻子生性淡泊,喜欢幽静。后院离钰硕公主的清荷殿远,让那傻子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更好?”
阿九恍然大悟,“原来爷是这个意思啊?”
阿九又苦着脸,“可是爷这份用心,王妃她能体谅吗?”
锦王愤愤道,“她若是有那一份玲珑剔透心,本王就烧高香了。就一大傻子。”
阿九忍俊不禁。
素暖当天下午便搬到了后院,后院多年未住人,积灰很重,轻舞红拂打扫了好大半天,才收拾得整洁明净。
素暖义愤填膺的铺开笔墨纸砚,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锦王和狗不得入内!”
然后命令轻舞将它贴在门上。
轻舞红拂看到这几个字后,相视一眼,碍于主子的淫威,只能将这大逆不道的纸条贴在门神上面。
庆幸的是,如今锦王妃被打入冷宫,外面的人应该不会来找茬了。殿下有了宠爱的钰侧妃后更不会来了。
这大逆不道的纸条,兴许不会有人看见。
锦王府挺大,后院近乎与世隔绝,除了偶尔可见巡逻的侍卫,竟有荒无人烟的错觉。
素暖给新院落起了个名字:素心向暖!
轻舞觉着这名字拗口,红拂是盲从主子的命令,只管找了一块毛竹片用剑刻上这几个字,然后钻了小孔,挂上中国结的吊坠,便将素心向暖的牌子挂在大门牌坊上。
几日后,素暖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脚踝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需些日子调养。
不过素暖是闲不住的人,不能翻墙出去游玩,那就在后花园里搭起炉灶野炊。
生柴火是个技术活,轻舞不会,红拂更不会。素暖亲手操刀,半个时辰后……素暖小脸漆黑,柴火灶里浓烟滚滚,呛得几人眼泪连连。
明泽殿门口,锦王望着后院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爷,好像是后院着火了?”阿九惶惶不安的禀告道。
锦王似有心理准备般,“阿九,你说这傻子是不是烧了后院逃走了?”
阿九傻眼,爷这明显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爷,以小的对锦王妃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故技重施。以她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她会搞个新花样来将我们整崩溃的?”
“后院烧了,你难道不崩溃?”锦王淡淡然提醒道。
阿九如五雷轰顶,“妈呀?这还得了?”拔腿就去救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