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略微带着慵懒,“楚御已经看过我面具下的脸了,飞雪,我已经做不回群芳了。”
侍女想想依然觉得不妥,嘴唇掀了掀,还没有说出口却被他打断了,“飞雪,瘟疫盛行,我不能坐视不管。”
侍女眼里划过一抹隐忧,却不再劝阻。
全身上下只余亵衣亵裤时,他走进了会让他掉一层皮的药汤里。
他需要一场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洗礼!
侍女为他准备了一套大红的锦袍,若是没有这场国难,公子原本就是天真烂漫的人。
生性无害,性格纯良。
见人三分笑,美若人间精灵。
鲜衣怒马,红色最适合他。
凌晨,药汤里霍地钻出一个人头,三千青丝披散,凌乱的黑,衬托着昔白晶莹的肌肤,宛若一副旷世的水墨画。
美丽的少年从药汤里走出来,一层晶莹剔透的人皮漂浮在药汤上面。侍女赶紧上前,为他披上华裳。
少年穿上华裳,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勾魂摄魄,顾盼神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堪堪就是此刻的美少年。
黎明时分,帝都的街角,不知何时架着几口大锅,煮沸的药汤在冰冷的天里冒着燎燎烟雾。
锅炉旁,一张桌子,一个素衣似雪的女子坐在边上,正在给一个流民的孩子认真诊治。
翻翻眼皮,听听心肺,检查咽喉,按按肚子……花容月貌,表情凝结,专注认真。
旁边,红拂在维持队伍秩序。轻舞不断的从四处寻找流民过来,红拂则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让他们排好队。
不知何时,街角处矗立着一抹火红的身影。狭长凤眸,笑中含春,美的不可方物。正静静的凝视着素暖。
“公子,她便是锦王妃。听说会些医术,有些本事。要不要小的去……”飞雪拔剑,却被美少年不动声色的按住。
“先看看吧!”出口,温暖如弦的声音立刻压制了飞雪的戾气。
队伍中,大夏皇室不泛纨绔子弟,他们不幸染病,却不甘与流民同等待遇,在队伍里叽叽喳喳的乱嚷起来,“大夫,他们是流民,凭什么排在我们前面。”
素暖白了那个纨绔一眼,“红拂,把药方写给他,让他滚蛋。”
红拂巧笑嫣然,写了药方递给他,例行公事的嘱咐了一方,“若是呼吸道病症,按药方一抓药。若是胃肠道疾病,按药方二抓药。”
那纨绔见素暖如此敷衍自己,十分生气,“大夫,你给这些流民看病,望闻问切面面俱到,轮到我们大夏子民的时候,为什么就如此敷衍?”
人群里,有些心态不平和的大夏子民纷纷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凭什么亡国奴的身价比我等还高贵了许多?”
飞雪眼底流露出一抹错愕,目光移到公子身上,见他眼底噙着温煦的笑容。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位大夫。
却听素暖不疾不徐,驳斥那纨绔道,“人命无贵贱之分。他们病入膏肓,等不得。你们还有精神在这里大呼小叫,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那纨绔走上前,掏出一钱袋子,“老子有钱,先替老子看病。”
素暖收了他的钱袋子,“算是诊金。”
飞雪眼底泄露一抹鄙夷,“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美少年蹙眉,冰雕似的脸隐了温煦的笑。
原本对素暖那一句“人命无贵贱之分”产生敬慕之心,熟料她却如此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
下一刻,素暖的行为却又让他大跌眼镜。
却见素暖白了那纨绔一眼,道,“还不走?”
那纨绔瞠目结舌,“大夫,你收了我的银子?”言外之意就是竟然特么的不给我开后门?让我先看病?
素暖理直气壮道,“你用我的药方,我收你诊金,有问题吗?”
纨绔觉得自己被她戏弄了,心有不甘的质问道,“可是他们,还有他们……这些个贱命看病你都不收诊金的。”
素暖道,“诚如你说的,他们是贱命,原本就不值钱。可你不一样,你是富贵命,我收你这点诊金都是便宜你了。滚吧,我还要看病,没时间陪你胡闹。”
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素暖这雄辩滔滔,替穷人代言,博得了他们的尊敬。
那纨绔气的面红赤耳,“哼,你等着,老子饶不了你。来人,把这锅炉给我砸了。”
立刻,从四周涌出来一群家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砸乱现场。
“飞雪,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美少年飞身而出,一个空灵的旋风腿,那群家丁立刻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飞雪眼疾手快,拔剑稳住了那几欲坍塌的锅炉。
素暖望着宛若从天而降的两个侠义人士,那红衣少年宛若漫画中走出来的王子,美的让人窒息。顿时眼眸一亮,花痴病陡然发作。
“帅哥哥……谢谢你啊!”笑得双眼如月牙弯弯一般。
美少年一愣,狐狸眼秋波荡漾,“不谢。”笑容无害,温煦可人。
素暖呆怔了……
这才是美男打开的正确方式哇!
不像那妖孽,美则美也,就是冰坨子加面瘫加抽风暴走的坏脾气,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实在没有这眼前的狐狸男讨喜哇!
画面太美,美的素暖觉得空气都静止了。这个时候,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啊……”
惨绝人寰的一声叫声。拉回素暖所有的放空。
意识聚拢,素暖的目光寻到声音之源,娇小的身子如离弦之箭,冲到那道声音前。
地上一个孩子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围观的人群偏偏挤得水泄不通,空气难以流通。
素暖对着众人义正词严的大吼一声,“都退开,孩子高热惊厥,需要空气流通。”
她的话音刚落,红衣美少年便诞着春风般的笑容,主动上前疏导人群。“请让让……”
素暖用小儿推拿的办法,立刻挽起孩子的袖子,给她清天河,泻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