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场辩论赛,失势的一方忽然冒出来一个强有力的辩手,立刻得到众人的青睐。
这下,大家都十分好奇素暖该如何应对了?
一直静默不语的锦王殿下却忽然沉吟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鹰隼的眸光扫到璃王身上,“九皇叔,当年大凤压境,大夏四面楚歌之时,你在何处?哦,我想起来了,在绯色阁寻花问柳,还大放厥词,说什么本王闲云野鹤一只,不问朝政?对吧?”
一句话,怂得璃王面如土灰。
锦王的立场,如果说先前还是晦涩不明之态,此刻已经表现得泾渭分明。他就是帮着他媳妇儿说话的。
璃月的眼光里蔓出一抹嘲讽,还有浓烈得化不开的郁郁。
大凤帝国,璃月心里永远的痛。
大凤,又什么时候主动侵略大夏了?
他的父皇,勤政爱民,从不发动劳民伤财的侵略战争。锦王殿下,出师无名,偏偏找了这么个倒打一耙的借口。真是卑鄙无耻!
素暖想了想,眸光深幽,咀嚼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的深意。
钰硕国和大夏国的关系,原本和谐友好。但是倘若轻舞一事处理不当,必然反目成仇。此事可小可大,小则得罪德风皇子,大则得罪钰硕皇帝。至于后果,素暖无法估量。
素暖不做千古罪人!
太后瞥见素暖的脸色有些回缓,立即提议道,“哀家管理天下之后宫,今日事,哀家便替皇上做一回主。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风皇子喜欢轻舞,这本是好事。素暖舍不得轻舞出嫁,这是人情。不如素暖就看在德风这份真情的份上,给他个机会。哀家听说,钰硕国的女子选夫,可以公然摆擂。如果谁赢了,谁就把那姑娘给娶回家。素暖,你就为轻舞摆个擂台,德风有意便去攻擂,若是赢了,素暖你就不许赖账,哀家做主啦,把轻舞许配给德风。大家说哀家这主意怎样啊。”
太后不愧是杰出的外交家,既保全了德风皇子的面子,又让素暖觉得人权自由得到莫大的尊重。当即,德风和素暖一头,“没意见。”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
皇上舒了口气。
德风脸上浮出讥讽的笑意,“凤素暖,本王亲自攻擂,不知你派谁来守擂啊?”
素暖小脸倔强一扬,“德风皇子死皮赖脸的要娶我家轻舞,你不亲自攻擂难不成寻求江湖人士替你攻擂?难道德风皇子的洞房花烛夜也要请人代劳吗?”
众人哑然失笑,素暖这张嘴巴,真是泣着毒。
德风却不甘示弱,回击道,“我娶娘子我攻擂,理所应当。那请问锦王妃,你要嫁丫鬟,难不成你去守擂?”
璃王点头,赞许的目光睨向德风。
一众巴结钰硕国的公主们也是幸灾乐祸的望着素暖。看她怎么回答德风这个两难问题。
众人都在想,素暖这次跌定是栽跟斗了。一向目空一切的她,今日总算被人收拾了一下。
哪里知道,素暖理所当然的应承道,“我的丫头,当然是我守擂。”
璃王一口茶喷出来,这女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轻舞却担心素暖吃亏,一个劲摇头,“小主,不要!”
素暖扬着脸秀丽的脸庞写满倔强。
锦王殿下眸光瞬间就黯了。这傻子有些武功功底是不错,可是这功底到底怎样,他却没有信心。对于素暖挑战德风皇子的行为,锦王明显表现出不满。
钰硕太子朗声笑道,“巾帼不让须眉,佩服。只是逞匹夫之勇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德风手脚可是很重的,姑娘家娇皮嫩肉,德风一拳下去若是打断了筋骨可别说疼啊?”
素暖白他一眼,当她水做的?
璃王道,“太子若是担心,那还不简单,立个生死状便可。”
锦王的冷眼立刻射在璃王身上。这不嫌事大的本事,永远那么讨人厌。
璃月楞楞的望着璃王,眼里布满晦涩不明的情绪。更多的,确是掩饰不住的失意。
钰硕太子立即响应璃王的建议,“多谢璃王爷提醒。此计正合我的心意。”
素暖便很英雄气概的附议道,“不就生死状吗?谁他么不画押就是孙子。”
锦王绝望的闭目,这傻子就是爱逞强。这德风皇子虽然以纨绔著称,但是毕竟也是男子,自幼习武。虽然玄力未开,然而一般江湖术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素暖的武功——
想到她每次跟人打架就是扯头发抓挠咬——锦王再次感到无比绝望。
皇上一锤定音,“好,明儿这个时辰,在天台设擂,凤素暖守擂,德风皇子攻擂,朕亲自做评审。”
宴席上,素暖味同嚼蜡。
盛怒过后,理智慢慢回归。她好像刚才太特么冲动了?她跟德风皇子决斗,生死勿论?
以她和钰硕公主的过节,那钰硕太子巴不得干掉她为钰侧妃铲平障碍,她还送上门让他们干掉她?是不是傻?
其实宴席上,味同嚼蜡的何止素暖一人。在场各位,哪个不是心怀鬼胎?
高俪明月公主时不时的偷觑着对面的璃王,脸上飞起两团红霞。
宣平和歆月的目光锁在璃月身上,被他温暖无害的笑容给彻底迷惑。
七公主黯然神伤,她人老珠黄,不知钰硕太子会不会嫌弃她?
正是应了一句话,世上痴男怨女多,伉俪情深少。
大多数人,面对爱情,矜持内敛,有几个人能像德风这样为爱痴狂?
宴席结束后,素暖心事重重的跟着锦王回府。
锦王望着素暖,没好气道,“怎么,后悔啦?”
素暖干笑着,“嘿嘿。”以掩饰心里的尴尬。
锦王又道,“明儿跟德风应战,可有对策?”
素暖摇摇头。“没有。”
车到山前必有路!
锦王真是哭笑不得,“那明日可有胜算?”
素暖再次摇头。
锦王的脸上蔓出慧黠的笑意,“想不想让本王帮你?”
素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