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望着神色晦暗的阿九,勾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近自己。阿九便倾身上前,“爷!”
心情不好,语气不佳。一副生无可恋的死样子。
锦王拍拍他的后脑勺,“你是不是得罪王妃了?”
阿九不解其意,迷迷糊糊的反省自己,“没有啊!”
既然没有得罪他的宝贝疙瘩,那他就替他讨个公道。“阿九,你打小就脸色蜡黄,舌苔红腻。”目光瞪着心虚的素暖,素暖心不在焉的夹菜,结果夹到一颗小青椒,吃进嘴里顿时火烧火燎的辣。
“啊——吐——”
锦王赶紧替素暖倒了杯开水,本就不会伺候人的主子,加上心里着急,只顾着往素暖嘴里倒水,只想着早点灭掉她嘴里的火气。哪里知道,滚烫的开水进了素暖的嘴巴,又被一口喷了出来。
“啊,烫死我啦。烫死我拉。”
还是轻舞赶紧倒了温开水,给素暖漱口。
劫后余生的素暖,没好气的坐在那儿,苦大仇深的瞪着两个男人。
“暖儿,相公好像还有点事要处理,你慢慢吃啊。”锦王站起来拔腿开溜。
阿九丈二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锦王妃好像很生气,害怕她的无名怒火烧到自己身上,阿九丢了碗筷道,“我去陪着爷。”
素暖最后是化悲痛为食欲,将一桌子美味佳肴全部吞进肚子里,撑了个半死。
然后悲催了,得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还发烧。
锦王那一晚被撵了出来,睡在书房里,阿九陪着他,两个大男人心有余悸的聊着天。
“阿九,你肯定得罪我家暖儿了。要不然她不会报复你的?”
阿九还在狐疑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肾阳亏虚,“可是我真的没有得罪锦王妃啊!我哪有那个胆啊?爷,你别说,王妃说我有病后,我真的觉得腿有点儿软!”
锦王没好气道,“你那是被吓得。”
阿九呼了口气,“难道我真的没病?”
锦王道,“日后你行事要格外小心些,特别是当着轻舞红拂的面。那两个丫头可是锦王妃的心腹。”
阿九恍然大悟,“爷,我好像知道我哪里得罪王妃了。”
锦王没好气的瞪着他,“后知后觉。”
阿九悔之莫及道,“哎呀,今儿我说锦王府夫权沦丧时,红拂正巧路过,肯定是她给王妃打得小报告。”
锦王拍了拍他的后脑门,“长长记性。以后别给本王找麻烦。夫权伦丧,你等着,明儿本王就要重振夫纲。”
阿九激动的望着爷,“爷,阿九支持你。”默默念道,锦王妃太凶残了,我还是在心里支持你吧。
“爷,可是你要怎么重振夫纲呢?”阿九弱弱的问。
“本王把她送到国子监女子学堂里去。”锦王这回丝毫不含糊了。
阿九膜拜着爷,“爷,这主意妙极啦。阿九听说,女子学堂的先生可厉害呢。凡是世家里的小姐们,再怎么纨绔,顽劣的,只要进了学堂,都会被彻底改造成一朵温柔解语花。”
锦王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温柔解语花?”听起来真不错。
可是阿九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安的问,“爷,你说王妃她会听你的话乖乖去国子监吗?”
锦王咬咬牙,狠狠心道,“由不得她。哼,你见过哪个男人被自己的娘子撵出来睡觉的?太不像话了。本王不能姑息养奸,否则后患无穷。”
阿九点点头,对于大彻大悟的爷感到十分欣慰。“对,爷,绝不能姑息养奸。你想啊,王妃今儿敢把你撵出寝宫,明儿就敢把你撵出锦王府。后儿胆子一狂,直接把你给休了。”
锦王顿觉事态严重,这事儿,那傻子好像也做得出来。
“本王明儿就把她送进国子监里去,敢不去的话就绑着去。”
两个大男人怀着憧憬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翌日,又憧憬着美梦而醒来。
锦王自从结婚后,就特别注重仪表修容。每日里都精心绾发,选择素色却又不失华丽的暗纹刺绣华裳。每日里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硬是要逼疯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才甘心似得。
连阿九也免不了揶揄两句,“爷,其实就算您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也没人能比得了你风华绝世的风采。”
锦王却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严谨心态道,“本王就是要赛过外面那些风流纨绔,让我家暖儿看到本王以后,再看外面那些纨绔就觉得生无可恋。这样本王的地位才能不可撼动。”
阿九无语。
爷什么时候沦落到以色伺人的地步了?
收拾整洁后,阿九心惊胆战的陪着爷来到明泽殿。
爷难得士气大振一回,阿九就是再害怕也得舍命陪君子。
锦王信步踏入明泽殿内,阿九则候在门外一个劲拭汗。
素暖躺在床上,上吐下泻了一个晚上,形容憔悴。
“相公,你怎么才来?”素暖声音柔弱,委屈得快哭了。
尼玛,别人家的老公会在老婆生病时跑出去逍遥么?
大概素暖也忘记自个儿撵走人家的事实了。
锦王脚步凝滞。这傻子又要搞什么名堂?
装病?
轻舞端水进来时,望着止步不前的锦王殿下,便解释道,“殿下,昨天王妃吃多了,得了急性肠胃炎,昨夜里王妃吐下泻了一整夜,盼了你许久你也不来。”
素暖叹口气,“相公,你莫非要等素暖死了,再来看我的遗容是不是?”
素暖这随口而出的“遗容”两个字,仿佛把他的心剜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立即让他焦躁不安起来。
心里隐隐的有种绞疼的感觉。
锦王殿下也顾不得许多,就算她是装病,他也要亲自守护在她身边。
只有看着她平安无恙,心里才略微踏实一点。
大踏步上前,撩开帷幔,看到素暖憔悴不堪的脸,锦王的心顿时沉甸甸起来。
“暖儿?你真生病了?”坐在床边,握着素暖的手,一脸内疚又担忧不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