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泽殿,锦王殿下的俊脸也没有舒缓一分。
轻舞红拂脸上挂着替她担忧的表情,阿九却一脸的义愤填膺,“你们不是说王妃为爷准备贺礼去了吗?贺礼呢?”
素暖没好气的瞪着他,臭骂阿九道,“死阿九,你这么坏,小心以后喝水被呛,走路被摔,吃菜没盐,找个媳妇是人妖。”
阿九连忙跑到锦王殿下背后,撺掇着爷替他主持公道,“爷,你看你看,王妃自己做错了事,还用那么恶毒的话诅咒小的,明儿小的不敢喝水,不敢出门,不敢吃饭,不敢娶妻。小的还是做活神仙算了!”
锦王真是被这对活宝气的不轻。
“暖儿,这深更半夜的,你到底去哪儿了?”锦王坐在上方的红木椅上,素白的锦袍自然撒开,衣袂流动,给他添了一分高冷的气息。偏偏,他还摆着一张照片冷峻的面孔,说话声音也是冷冽得吓人。活脱脱一尊会说话的冰雕。
素暖樱桃红唇动了动,嗫嚅道:“学堂里准备举办一场大规模的刺绣展览会,其他学子都有两三幅巨作入选。只有暖儿的作品拙劣不堪,不能入选。遭到其他学子的嘲笑,暖儿这些日子都在准备这幅刺绣……”
素暖的声音愈说愈低,锦王想到素暖遭到其他人的排挤,心里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愈是要强的人,愈是想要将自己柔弱不堪的一面包裹起来。或许这就是素暖撒谎的原因。
锦王将素暖拉到自己面前,心里的怒意仿佛指间沙一样,在慢慢流逝。
阿九望着爷,一个劲摇头叹气。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
室内的气氛变得旖旎暧昧起来,素暖与锦王对视的眼眸,放出的电波足够电死一头牛。阿九和轻舞红拂识趣的退场。
锦王将素暖抱进怀里,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入她的皓齿之间。
“相公。”素暖柔声唤道。
他如此轻易的原谅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毫不质疑她的借口,让她感到幸福。又满怀内疚。
“相公,对不起。暖儿说谎了。”他封住她的唇,她瓮声瓮气道。
他的吻戛然而止……
在他第二波怒意席卷而来的前一刻,素暖立即做了深刻的检讨,“相公,暖儿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暖儿今晚这么晚回来,并不是要参加学校的刺绣展览会。而是暖儿想为你准备一份贺礼……”
锦王望着她,她的态度足够真诚,她的语气特别示弱。他淡淡道,“为夫知道。”
素暖呆愣……
他明明知道她骗他,为嘛不戳穿她的鬼把戏?
“相公,你为什么不生气?”素暖小巧玲珑的鼻子抽了抽,凝噎道。
锦王笑道,“因为你说你被其他学子嘲笑了,为夫心疼你。不想跟她们一样欺负你。”
素暖豆大的泪珠便簌簌而下。
“相公,你真好。”素暖抱着锦王哭的稀里哗啦的。
锦王蹙眉,她的鼻涕眼泪都糊在他的衣裳上了,太恶心了。
她就是来拯救他的洁癖的。
躺在床上,锦王握着素暖的手,看见她手上密布的针眼,锦王心里一阵酸涩。
想必她是十分不擅长刺绣,所以即使这么辛苦的付出,也没有带回一件像样的礼物。
这个傻子。即使是失败的拙劣品,只要是她做的,他都会视若珍宝。
素暖却在憧憬着锦王殿下收到她的贺礼后,喜出望外的情景。
翌日,凤媚柔领衔,早早的来给锦王殿下贺寿。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送了一副刺绣给锦王殿下。
装裱好的刺绣,牡丹成簇,富贵花开,一目了然。
锦王淡着脸道,“阿九,收下。”
然而,紧随凤媚柔之后的,确是女子学堂里的学子们。
她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当做贺礼送给锦王殿下。
锦王殿下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这些刺绣,针脚均匀,绣布巨大,绣工不俗。
阿九站在爷的旁边,小小声的愤愤道,“爷,这群女人分明就是故意抹黑王妃来的。她们先拿出最好的刺绣作品给宾客过目,轮到王妃的拙劣之作拿出来时,有了这些优良之作比较,就会被人贻笑大方。”
锦王黑着脸道,“你眼光愈来愈差了。这些刺绣作品哪里好了?庸俗不堪。”
阿九和锦王殿下的对话,声音不大不小,本就没有刻意回避众人。众人听了去,纷纷爆汗。
锦王待会被打脸就不好了。
锦王妃的绣工早已被女子学堂里的学子们传播到各个角落,听说那真是惨不忍睹也不能形容的拙劣。
素暖坐在锦王殿下的旁边,锦王的手,握着素暖的小手,微微用力。素暖浅笑嫣然的望着他,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凤媚柔站在远处,明眸善睐,美目顾盼生飞,凝睨在锦王殿下的身上移不开眼。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然兴趣盎然的惊呼一声,“咦,锦王妃为何不给锦王殿下送贺礼?”
此话明显就是找茬的成份居多。
因为锦王妃完全可能已经送过贺礼了。
不过这么欠考虑的惊呼声一出口,立即就有女人嗲声嗲气的附和道,“是啊,你们说锦王妃也是我们女子学堂的学子,她会不会也送殿下刺绣呢?”
其他女人噗嗤笑道,“我也很期待呢?”
素暖脸色有些难看,这群天朝的白富美,因为嫉妒她这个傻子得到锦王殿下的垂爱,所以想尽办法令她难看。虽然她们抱团抹黑她,不过出口却并没有大不敬之语。
素暖望着眼底流泻出嘚瑟的凤媚柔,只是叹道,吃一堑长一智,她倒是学聪明了。至少知道忍辱负重,隐忍不发,静待时机。
一群无知愚昧的女人,虽然气的锦王肺部炸裂,然而却不屑于欺负弱势群体的锦王也只能暗暗来气。
反观素暖,却气定神闲的笑着跟宾客一一打招呼。
至于学子们针对她的行为,置若罔闻。
晨已时分,管家领着一位小厮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