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听到清芷仿佛穿透荒凉的脊荒传来的声音,“走了。都走了。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朔月愣了愣,“那你去哪里?大凤在你后面?”
清芷停下来,坚定的眼神望着永无尽头的前方,“我要去找他们。”
“走路吗?”朔月望着她那双伤痕累累的脚。提心吊胆的问。
清芷愣了愣。
朔月又道,“起码你应该回去准备好上路的物资。徒步跋涉可能会因为饥寒交迫困死在路上。”
清芷毅然决然的婉拒道,“不,他们在等我,我不能让他等久了。”
朔月伸手拉她,“清芷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清芷微凝,痴痴的望着朔月。
看到朔月眼里流露出来的无畏,坚定的表情,清芷拉着她的手跨上了骏马。
青鸟在前面飞舞着,像一只永不知疲倦的向导。
“哪里来的鸟?”朔月好奇的问。
清芷坐在朔月背后,一脸荒凉道,“从我的梦里飞出来的精灵。”
朔月闻言一愣,没有再说什么,扬起马鞭策马奔腾起来。
“驾——”
~
天洲。
在无尽地狱里,有一座涅槃塔。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便是指这无尽地狱的涅槃塔。
倘若被打入无尽地狱的灵魂,能够好好的忏悔,他的念便会在涅槃塔里开出不一样的花朵,结出不一样的果实,只要品尝了自己辛勤耕耘的果实,便能获得新生。
不过,涅槃重生的生命,顾名思义,就是会洗尽尘世的纤尘,涅槃成圣洁的冰清玉洁的神邸。
当无极将他的爱徒关在涅槃塔里的时候。无极仙尊的心情格外复杂。
因为玄冥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抗拒强于任何来访者。
他用自己孱弱到几欲油尽灯枯的身体拼命的撞击着涅槃塔,“臭老头,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做什么神仙,不要涅槃重生,我只要我的芷儿——”
撕心裂肺的控诉,一字一句重重的敲打着无极仙尊的心。
“冥儿,你别闹了。乖乖的静心修行吧,争取早日出塔。”无极在塔外,劝说得口干舌燥,也毫无效果。
神皇站在无尽地狱的上方,背着手,鹰隼的目光透着一层又一层地狱,最后落在塔底的那一抹白色的萧瑟的影子上。
曾经,他让他多么骄傲。
现在,他就让他多么失望。
“哼!”最后汇聚成一声怨叹的愤怒,黯然离去。
无极感知到神皇来去匆匆的气息,吁叹一声。
“冥儿,只怕从今以后,属于你的荣耀一去不返。”
玄冥孩子气一般,赌气道,“我压根就不稀罕什么荣耀。出生在至高无上的神族皇室里,那是我一辈子的桎梏。我倒宁愿做一回普通人,可以任性的去爱一次。”
玄冥一颗百转柔肠的心,谁又能懂他呢?
在这以武为尊的天洲,他荣幸的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无人能及的法力。可是偏偏他将得到的这一切弃如敝履?
他想要的,得不到。
得到的,不想珍稀。
这就是玄冥的苦恼。
胜雪的纱衣,仿佛洗净了所有的铅华。白的耀目。
衣裳禁不住涅槃塔的洗礼,很快变得一尘不染。
可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要经历多长的煎熬,才能慢慢恢复?
无极望着哀莫的玄冥,幽幽叹道,“这一切苦难,很快就会过去了。你再坚持一下——”
玄冥穷尽心力的反抗,换不来一丝丝撼动。
最后绝望无助的躺在地上,对无极呐呐道,“让阿九进来,陪我说说话。”
无极还没有开口,穹宵剑立刻飞到无极仙尊的手上。
他们主仆似心有灵犀般,无极想了想,便用念将无极送了进去。
宝剑落在玄冥的脚下,周身的锋芒慢慢消隐。玉娇龙缠绕着剑身,嘴里衔着一颗血红的龙珠。
玄冥捡起剑,无力的苦涩一笑,苍白剔透的俊彦,因为这一笑,黯淡了岁月。
仿佛他,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
透着狡黠,腹黑。
无极瞪大眼——想要阻止这一切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玄冥和阿九,是苍穹里最为有默契的主仆。
特别是下凡历劫之后,这种默契程度,只要玄冥一个眼神,阿九便能心领神会。然后坚定的贯持着主子的心意。
只见,穹霄出鞘,锋利的剑尖深入玄冥的左胸膛,然后在他的心脏上,雕刻着“清芷”的名字。
为了永远的记住他的芷儿,为了对抗涅槃塔洗涤他的记忆,他竟然选择用这么悲壮的方式,在他心上留下她的名字。
那可是穹宵剑啊!
那是离恨天第一把宝剑啊!
耀世而来,剑中之皇。
失去灵根的他,怎么承受得住穹霄的锋芒?
是的,玄冥承受不住,所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厥在涅槃塔里。
无极算了算时间,他这一睡,只怕醒来时,已经是判若两人。
浓郁的叹了口气,眷念的望了眼自己的爱徒,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更好。
晕死过去,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待他醒来,又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
无极悄然离去。
~
大凤帝国。
一夜之间,太后薨,皇帝,瑾王失踪。
没有人出来主持朝政,右相一党闯入地牢,将右相释放出来。
右相试图以摄政王的身份登基。
然而,在这节骨眼上,萧府,新皇后的母族,以势如破竹的姿势闯入朝堂,抱着三岁小皇子,打着着拥立“幼帝”的旗号,登上了大凤帝国的舞台。
辽阔的夜空,萧南询问着父亲,“父亲,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涉足大凤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