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楞楞的望着雪舞——眼底瞬间濡湿。
她想到了她的轻舞,轻舞也是如此,不管遇到多大的磨难,多大的困难,只要和她在一起,她都是眉飞色舞的。
可是她却把轻舞给弄丢了。
见女王忽然红了眼眶流出眼泪,雪舞吓坏了。“女王,你怎么了?”
清芷隐忍,压抑许久的悲恸情绪,此刻在雪舞面前,再也掩饰不住。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轻舞——对不起,对不起!”
她双手捂着脸,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
帐篷内,帝风修长如玉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清芷伤心欲绝的哭声传进他的耳朵里,大神的黑瞳蒙上一层水雾。
清芷回了一趟过去,她想见的亲人一个没见着,而挚爱她的人一个个都遭遇不测。她心里苦,却无处宣泄。压抑着,隐忍着,回到神山。
这就是清芷,有情有义,爱恨分明。大凡是能被她捧在手心上去爱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这样的清芷,他有幸捡到了,就再不会松手。
“轩辕,去把她们接进来。”帝风忽然黯然伤神道。
雨声淅沥,一滴滴落在帝风的心底,冰凉。
轩辕哀叹一声,“她这金刚不坏身究竟是怎么修成的?为什么她修成神术以后一会儿发疯的要打人?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鬼哭狼嚎?不会是堕化为魔了吧?”
帝风抓起桌上的茶盏,恶狠狠的朝轩辕丢去,怒斥道,“哆嗦。还不去?”
轩辕飞出门外,一脸惊魂未定的望着失控的主人。
帝风微微懊恼,轩辕此刻还不是阿九,他干嘛迁怒于他?
轩辕站在门口,望着漫天的风雨里,清芷和雪舞相依偎在一起。雪舞张开一只羽翼为清芷撑起一把遮风避雨的大伞。
那一瞬间,轩辕的心里莫名有些感动。
清芷和雪舞,这两个处在社会最低端,卑微如蝼蚁的小人物,一步一步,乐观天成,相依为命的走到今天。清芷为救雪舞剜骨取铃铛,雪舞便记下清芷赐予她的恩惠,用点点滴滴的关怀回馈着清芷。
他二人荣辱与共,生死相随。这份情意,难能可贵。
“喂,豆芽菜,主人让你们进来休息?”轩辕扯着嗓子喊道。
清芷方才从缅怀轻舞的悲恸情绪里走出来,此刻见到那个让轻舞哀莫大于心死的男人,恨不能替轻舞出口恶气。自然语气十分不善道,“不去。”
轩辕微怔,丈二摸不着头脑道,“我借你米还你糠了,干嘛对我那么凶?”
闷闷的转身进了屋。气呼呼道,“不进来拉倒。”
帝风目光森寒的瞪着轩辕,“你若是没本事把她们叫进来,便想办法停了这场雨。”
轩辕目瞪口呆——
要停止这场雨,除非去找雷公电母。可是如此大动干戈的去找人,一定会惊动神界。到时候人家会寻根问底,而他总不至于将主人的花边绯闻给道出来供他们插科打诨吧?
最后,轩辕另辟蹊径,他化为巨大的天幕,挡住了神山的雨灾。
一场雨,洗尽尘世的一切铅华。
却洗不去,清芷心里浓浓的雾霾。
神山已毁,重建工作也需要一些时日。所以帝风大神安排安平和北冥少忧下山,而此次不同以往,大神让她们日积一善,以此修行,无须再回神山。
清芷为了神山的树木复植,也告别了帝风大神。她要去寻找被她摧毁的名木幼苗,好回来交差。
虽然是带着艰巨的任务下山。但是能够离开帝风和轩辕,清芷反而释怀。
在得知她的亲人。一个个因她的变故而离开人世后,清芷再也没有勇气待在帝风大神身边。
她总觉得,她留在帝风和轩辕身边,就是对爹娘和轻舞红拂的亵渎。
而且,清芷心里打定主意,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要找到她的儿子,还有红拂,还有她死去的爹娘。
清芷走的时候,带走了那一把冰冷的锈铁。
她不想再抛弃任何人。
帝风大神对于她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阻拦。反而特别温柔体贴的叮嘱清芷,“清芷,为师希望你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你这份本心,记住不忘初心。就像你对这块锈铁一样。不抛弃,不放弃。”
清芷坚定的望着帝风,“师父放心,清芷绝不放弃她。任何时候。”
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雪舞刻意缩小了体形,站在清芷的肩膀上。
清芷每说一句话。她就附和的点头。反正在雪舞眼里,女王说什么都是对的。
就这样,清芷下山了。
帝风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眼眸里的担忧添了一重。
轩辕望着忽然冷清下来的神山,黯然神伤的询问主人,“主人,那我们去哪里?”神山已毁,轩辕相信以主人的偏执的洁癖欲,他肯定不会留在这乱糟糟的地方的。
帝风大神望着满目疮痍的神山,忽然一挥手,地上的碎渣便在空间里有条不紊的排序,凝结,最后回归本来的位置。那些枯萎的树木忽然注入新鲜血液一般,忽然鲜活起来,又直挺挺的站起来。
不过是片刻的工夫,神山了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轩辕很是惊奇,“主人既然有心恢复神山,为何还要谴她们下山?”
帝风意味深长的解释道,“因为她的心,已经留不住了。勉强留她一日,对她已经是煎熬。”
轩辕似懂非懂,主人说的是清芷吧?那安平和北冥少忧呢?为何同样是徒弟,主人对他们的待遇相差十万八千里?
帝风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进屋,一边吩咐轩辕,“收拾下包袱,我们立即下山!”
轩辕呆愣在原地。
“为什么?主人?神山不是可以住人了么?”轩辕回过神来,便一直在帝风眼前飘啊飘的。
“哪里这么多废话?”帝风没好气道。
“主人,是不是因为清芷?”轩辕忽然提高声音,悬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