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即便心里不乐意。
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合血吞下去,还要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为沈清墨回到镇国公府而高兴。
她忙忙碌碌,让厨房做了一桌子沈清墨爱吃的菜肴。
原以为就算不得沈清墨一声谢谢,起码不会生什么事故,谁知道沈清墨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道:“爹爹,这些菜女儿都不能吃。”
“啊,为何?”
镇国公有些不解。
她这次回来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扬声喊了侍剑,“去把莫大夫请过来。”
莫大夫?
“清墨身体可是受伤了,回府还带了大夫?”林氏咬着后槽牙,不解沈清墨这蠢货到底要干嘛。
总之,这个孽种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有些看不透。
侍剑已经领命出去了。
沈清墨前一瞬还和父亲、哥哥言笑晏晏,听见林氏说话,一双凤眸冷视着她,质问道:“夫人当真不知道吗?都这会儿了,您在装蒜?”
“哎哟,大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林氏心口一跳,“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自幼我连清秋都不曾多照顾,一心为你,怎么如今看我如敌人似的,老爷,妾身真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大姑娘。”
林氏如今没有法子,只得挤出一些委屈的眼泪来。
其余话也不说了。
想着沈清墨找了什么莫大夫来,心中涌起一些不详的预感,眸光不时的朝老嬷嬷看。
老嬷嬷看到夫人这求助的眼神,只微微点了点头。
镇国公拧着眉,他自个就极其宠爱清墨和宗禹,而林氏向来对两个孩子也是看重的。
从前,清墨也是唤林氏为母亲的,怎么现在针锋相对起来?
女儿好不容易知道回了家。
他想先看看是怎么回事,看着她额头上还有一点旧伤未愈,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不然,传大夫做什么?
沈清墨道:“父亲不必担心,我的伤势已经大好,这点伤疤,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到底是萧承璟请的太医诊治,那伤药膏效果的确不错。
镇国公松了口气。
此时,侍剑带着莫大夫进来。
莫大夫乃是京城有名的名医,他先向镇国公、以及沈小将军见过礼之后,才看向沈清墨,抱拳道:“沈大小姐。”
沈清墨站起来,“之前,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浑身起疹子,脾性暴躁,时好时坏,府医一直说不碍事,过几日就会好,可是长此以往,我这火爆的性子却是冷不下来。”
林氏心头咕咚一声。
不会的,她怎么会发现这个问题?
听见沈清墨这般说,莫大夫对着镇国公行了一礼,然后上前去,拿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肴尝。
林氏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惊得一身冷汗。
镇国公沈渊那锐利的目光瞪着林氏,大致已经猜想到林氏或许在墨儿的吃食里做了什么手脚。
莫大夫每一样菜都尝了一遍。
良久,他放下筷子,“这些菜中都放了花生碎,沈大小姐体质特殊吃不得花生,每吃一次,便会诱发瘾症,长期食用少量会导致瘙痒难耐,过量甚至会威胁生命。”
“长此以往,沈大小姐难免性情焦躁,火气冲天。”
听到这儿,沈渊、沈宗禹纷纷怒视着林氏。
“好了,多谢莫大夫解开了我多年的困惑。”事实上,是她死了之后,亲耳听见林氏和沈清秋说起这件事。
她还在教沈清秋后宅女人的斗争手段!
震惊之余,沈清墨这一缕幽魂连报复都做不到。
沈渊让人取了银子酬谢莫大夫,着人送莫大夫离去,随后一拍筷子,吓得林氏跪在地上痛苦哀求,“老爷息怒,妾身真不知道墨儿不能吃花生,更不知道她有瘾症啊。”
“以后妾身一定吩咐厨房,绝不能放花生。”
“慢着,你说你不知道?那为何每一盘菜都有花生碎,你敢说你不是居心不良?”
沈清墨笑了笑间,侍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已经把厨子给抓了来。
那厨子看到事情败露,一个劲的哀求,“小的是听夫人吩咐,给大小姐的菜肴加花生碎。”
“胡说,我何时吩咐过你?”
厨子被这阵仗吓得什么都招了。
“夫人救命啊,那些钱小的都不要了,只求老爷、夫人饶命。”厨子又拼命的磕头哀求。
林氏面色如白纸,跌坐在地上,“不是妾身,老爷,你都看到的,妾身对他们兄妹是一片真心啊。”
眼泪涟涟,好不冤枉的样子,不知情的,怕是都要让她做戏骗了。
一旁的老嬷嬷跑过来搀着,朝着沈渊下跪,“老爷,老爷息怒,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吩咐的。”
“求老爷饶命。”
“是你,竟然是你!”林氏忍痛指责老嬷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嬷嬷辩解道:“老奴只是觉得加入花生碎菜肴更美味,绝对没有别的用心,老爷,大小姐求您原谅老奴,以后菜肴里绝不会加花生碎了。”
沈渊气得不轻,颤手指向老嬷嬷,再看林氏,一时间有些恍惚,林氏向来贤惠温柔,真的会做这种事情?
“把这二人拖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沈渊怒道。
他常年在军中,孩子们小时候都是林氏照顾着长大的,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林氏是这么照顾他的墨儿的。
偶尔看到墨儿长了红疹,林氏着急得不行,整夜抱着,亲自照顾,他怎么会怀疑是吃食的问题?
到底是林氏,还是老嬷嬷?
想着不解气,那林氏好歹是主母,便拿老嬷嬷撒气,“把那老东西乱棍打死!”
“啊,不要,老爷不要,嬷嬷她照顾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也有苦劳……”
“林庆芳,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等老子查清楚再跟你算账!”要不是看在林氏生的二儿子要参加秋闱科考,他现在就想休了她。
老嬷嬷泪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