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执行过这么多次任务,都没有这次心累,问题就出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病秧子夫君身上。
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得先将他敲晕,免得坏她的好事。
正想着对策,惊闻外头传来勒马声。
看样子,司徒府到了。
完了。
完了完了。
云拂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毁灭。
生无可恋之际,身子一轻,萧辰将她横抱起,下了马车。
她顾不上惊叹萧辰为何有这么大的力气,立即顺势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只要司徒昶夫妇看不见她的脸,就不会知道她顶替之事。
若是回不去侯府,那就趁无人之际带着青黛开溜,大不了剩下的尾款不要了,总比送命强。
司徒昶夫妇早已在府门口相迎,见云拂被萧辰抱着下来,心中一惊。
不是说定远侯府的大公子是个下不来床的病秧子,这是怎么回事?
眼睛一转,司徒昶想明白了,上前拱手道:“可是侯府二公子?”
早就听说定远侯府二公子萧暄只与萧辰相差一岁多,萧辰身子不好由弟弟代为送夫人归宁情有可原。
“小女这是怎么了?”没来得及回答上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萧辰只好答道:“不知为何,晕倒在了马车里,可有地方给她歇息?”
“有有有,请跟我来。”司徒昶夫人韦氏立即带路。
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萧辰,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就是和常打交道的那些商家之子不一样。
她偷偷给身旁亲信使了个眼色:“去把蕊儿叫过来。”
云拂刚躺下,萧辰就被热情请到了前厅喝茶。
“萧公子,这是我家二姑娘司徒蕊,今年十六,她做茶是一绝,萧公子可尝尝。”
萧辰见她们完全认错了人,只点头笑笑,坐下。
也不知道躺在房中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如坐针毡。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青黛凑到床边小声询问。
云拂睁开一只眼,扫了一圈房间,见没人,刷的坐起来。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萧辰那狗子命中犯冲,几次三番都被他给打乱节奏。出师不利,我觉得咱们得溜。”
“姑娘,十万两白银呢,你不要了?”
“银子可以再赚,但命只有一条,失败乃成功之母,人生路上多个母亲没毛病。你去找两套司徒府下人的衣服过来,我们趁早走。”
进了司徒府,不可能一直装晕,迟早会要和司徒昶夫妇打交道。
到那时候被认出来再走就来不及了。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照你说的办。”青黛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光是十万两银子,姑娘以后在歃血盟的声名也有可能受损,怕是接不到好令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去快去。”
青黛离开。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云拂立即闭眼,青黛应该没这么快回来,此刻不是萧辰就是司徒府的人,要不然就是大夫。
床上放着床帘,她又将头偏向里面,来人应该看不清她的面容。
本以为能够混过去,却没想到床边传来一声厉喝:“装什么装,起来!”
云拂心中一惊。
听着像是韦氏的声音,难道已经被看穿了?
她强装镇定没有动,下一刻,被粗暴拽起,拖到了地上。
咕咚滚下床,她再也装不下去,睁开了眼。
面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韦氏,还有一个是跟在她身边的亲信林嬷嬷。
刚才将她拽下床的就是林嬷嬷。
她恶狠狠瞪着她:“萱姑娘,老奴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在夫人面前耍花样,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想直接将她们干倒逃走的云拂动作一顿,听这话的意思,像是没认出她来?
韦氏上下扫了她一眼:“小时候看着不怎么样,长大了倒是成了个美人胚子。呵,难怪死活也不肯嫁,是不是以为凭你这几分姿色能够攀上好儿郎?”
云拂越听她这话越不对劲,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司徒萱的资料。
司徒萱,司徒昶庶长女,为妾室佟氏所生,因年幼丧母,外祖父家又在这些年发迹,怕她受委屈,故接到了襄州醴陵抚养。
两个月前,萧家与司徒家结亲,被韦氏记在了自己名下,以嫡女的身份许给萧辰,司徒萱不愿,继而找上了歃血盟。
难不成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过京都?
云拂心中闪过一道惊雷,她居然从未想过这一点!
“我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思索之际,韦氏突然抓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扯。
剧烈的痛意让云拂猛然回过神,她眉头皱了皱,一个回手,给韦氏来了个过肩摔。
一声巨响。
韦氏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躺在地上诶哟哟爬不起来。
云拂笑意盈盈:“母亲是不是喜欢一边动手一边说话,那好,我全力配合。”
林嬷嬷吓懵了,从没想过小时候唯唯诺诺闷着不吭声的大小姐如今会变成这种模样,愣了片刻才上前将韦氏扶起。
搀扶的同时朝外慌张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小姐发疯了!”
云拂瞧了外头一眼,已经有不少人影往这边聚集而来。
她立即坐倒在地,神情惶恐,头发本就被韦氏扯得散落,此刻配上这表情,十足一副受害者模样。
刚被扶起来的韦氏以及林嬷嬷都呆住了。
众人推门闯入,看到眼前这一幕,面面相觑。
“夫人,这……这是怎么了?”
云拂泪眼婆娑:“母亲,即便您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对我动手啊。我已经听从您的话嫁入了定远侯府,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您现在打我,就相当于在打我夫君的脸,若是被旁人知道,您想过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