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闹出来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里头的姚祁。
他一边翻阅此次高中考生的考卷一边询问道:“外面是怎么了?”
沈文堆笑道:“是个落榜的考生在闹,您不用担心,下官这就去将他轰走。”
“哦?他在闹什么,有说是什么事?”
“嗐,不就是没有中榜心中不平衡,觉得阅卷不公,每次大考都有这种人,见怪不怪了。”
姚祁点点头:“好声好气让他离开便是,话语别太过分,进京赶考一次不易,心中不服也是正常。”
“是是是,还是太傅大量!”
沈文正想转身离开,一个守卫匆匆进来。
“沈大人,那个姓萧的又来了,还带着他媳妇在外面闹,小的被那女的踢了一脚,实在是太猖狂!您看要不要去叫护卫军将他们带走?”
“他们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打到门口来了?!走,本官去看看!”
姚祁瞧了他们的方向一眼,并没有在意。
守卫边走边说:“他们还扬言要见太傅,太傅哪是他们想见就见的,对了,那个女的还说她叫司徒萱。笑话,她以为她是谁,好像谁认识她似的!大人,像他们这样嚣张的人一定得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渐行渐远的声音虽不清晰,但还是传入了姚祁的耳朵。
司徒萱?
他清楚地记得,今年荷花节夺魁的落款虽为云拂,但只是一个号而已,她本名就叫司徒萱,是逝世的萧老侯爷儿媳。
难道沈文口中所谓的落榜考生是她的夫君萧辰?
可他明明记得,早在六年前,他还未满十五岁,就已经高中探花。这样的学识,即便是稍有倒退,也不会到落榜的地步。
而且听说太子曾经想要帮他引荐,被其拒绝,以这样的心性,即便是落榜,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闹事。
除非,是真有其中缘由。
他站起身,跟着沈文往外走去。
沈文走到门口,瞥见萧辰,清了清嗓子。
“尔等大声喧哗于贡院,扰众位大人清静,乃是以民扰官,可治你们滋扰之罪。若是速速离去,本官大人大量可既往不咎,若还在此喧闹,立即让人将你们带走治罪!”
萧辰眼神安抚云拂,上前拱手道:“学生萧辰,听闻考卷被他人损毁,故前来求证,望大人准许学生查阅。”
查阅考卷没有特殊理由是不允许的,可是若是能够说出一个正当理由,经过几位阅卷官商议之后,可允许。
刚才站在门口的几人也听说了此事,议论纷纷。
损毁他人考卷,这件事情罪名可不小,要是他坚持,他们没有不允许查证的道理。
“沈大人,这位考生言辞恳切,如若不然,咱们帮着查证一下?”
沈文是这里的主事大人,他们几人都要征询他的意见。
沈文眼睛轻飘飘瞟了他们一眼:“林大人,我知道你仁厚,可这种事情不能够随便开先例,若是开了,今儿个有人说卷子丢了要查卷,明儿个有人说考卷被人调换要查卷,咱们贡院岂不是成了东市西市那种地方了?”
他看向萧辰,“当初考卷是由几位主考官亲自收上来的,粗略查看了一遍再交到了贡院。你说你的考卷被人销毁,难不成是想要污蔑几位主考官?况且,你的卷子本官昨日就见过,好好的收在这里,并没有所谓的被销毁。我看你明明就是因为落榜不服气,在这胡搅蛮缠!”
有了沈文这话,其他几位大人闭口不言了,既然他说他见过他的卷子,那就不存在被销毁之说,肯定是萧辰在说谎。
云拂不服气,再次上前理论,却被沈文叫来的护卫队团团包围。
“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是为圣上甄选人才的地方,岂容你们胡闹!李大人,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好好伺候。”说到“伺候”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咬重了一些。
云拂知道,他们一旦被抓,肯定少不了皮肉苦,说不定还得受言语的侮辱。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将这件事情闹大?
到时候就算是惊动了圣上,要受惩罚,那也得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能够让梁文轩逍遥得逞。
她凑到萧辰,身边低声道:“萧辰,李信他们就在后头,要不要与他们干一架?咱们这样……”
本来还想解释一下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提议,萧辰已然打断她,点点头:“好。”
云拂震惊,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正欲开口,萧辰已经将她推到他身后:“不过不需要你动手,为夫来就行。”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姚祁出现在门口。
“住手!”
双方停下动作。
沈文回头:“太傅,您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还是惊扰到了您?都是下官的错,没有处理好此事。”
他立即朝李惊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将萧辰云拂带走。
姚祁冷着一张脸道:“考生有疑问,你们就是这样应付的吗,看来老夫得与圣上说说你们这里的办事规程。”
这话把底下几个人吓得不轻,迅速低头认错。
姚祁看向云拂:“萧夫人,一段日子没见,可还好?”
云拂笑着回应:“承蒙太傅大人关怀,我一切安好,同问大人安。”
两人对话让周围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她居然和姚太傅认识??!
不可能啊,一介小小女子,也不是什么贵人的出身,怎么可能认识姚太傅!
一旁的沈文也擦了一把汗。
护卫队李惊连忙朝萧辰陪笑:“原来是太傅大人的朋友,都是一场误会。既然没有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还有不少地方要巡视呢,呵呵。”
两声干笑,足以表现他的尴尬,他匆匆离开。
“萧公子,老夫刚才听你所言,是说有人销毁了你的考卷?”
“是。”
“兹事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