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信顿时腿都站不稳了。
他们县地处偏远,从来没有大人物来过,平日里最多就是康王手底下的官员例行公事来这里视察,他们好吃好喝招待就行,今日怎么还引得小王爷亲自来了?
县令是个反应快的,立即邀请康承泽到县衙后院小坐。
“不必了。”康承泽朝后挥手:“将人证带上来!”
而后径直往公堂上走去。
头顶上公正廉明四个字格外讽刺。
县令擦了一把汗,恭敬站在底下。
吴良信眼睛一转,转身想要溜。
不为别的,那些一拥而入的证人都是曾经他后院的姑娘,都是被他摧残过的受害者。
还有给他送货的两个人。
他们到了康承泽的手上,必定会将他从前的恶行全部吐出。
此时此刻不赶紧逃命,更待何时?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云拂的双眼,她立即指着他喊道:“他要跑,快抓住他!”
没等康承泽带来的人有所反应,李信已经带领几个护卫将吴良信给抓了回来。
揪着他的后衣领扔到地上。
吴良信裤子都快要吓尿了,却嘴硬不承认:“我只是一时尿急去解手而已,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审审就知道了。”
云拂说话声已经十分虚弱,眼看着就要站不住,萧辰将她横抱起,往外走去。
康承泽连忙伸手:“你要带她去哪里?”
“看大夫上药。小王爷,这里一应事宜就拜托你了。”
“我是大夫,我可以帮她看。”康承泽急切道。
他师妹清清白白一个女子,怎么能被别的男人抱?他第一个不答应。
云拂从萧辰怀中钻出来一个头:“师兄,我的伤我夫君会帮我处理的,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还有很多被困的女子需要你去解救,你身为康王世子,责任重大。”
“夫君?!”康承泽震惊。
怎么几年不见,她就嫁人了?!
然而,没有人再理会他,萧辰抱着云拂一步一步离开。
李信跟在后头一脸担忧。
“主子,你背上的伤完全裂开了,这……要不属下来抱?”
萧辰咬了咬牙:“不用。”
自己的媳妇哪有别人抱的道理?就算胳膊快断了,他也坚持得住。
等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康承泽才皱着眉头坐下。
此刻他的心情极其不好。
以至于县令和吴良信在他面前狡辩一句,就挨十下板子。
特别是吴良信,被打得屁股开花,乌拉乌拉地嚎。
云拂的伤很快处理好,大多都是一些淤伤,幸好没有伤到内脏,除了碰一下就痛之外,没其他大事儿。
可萧辰就不一样了,之前在村庄里就受了不少钝器伤,伤口拉开再加上棍子扑打,浑身上下惨不忍睹。
为了不让云拂担心,他避开她让其他大夫上了药,就连见惯了这种情况的大夫都忍不住惊叹他的毅力,能够坚持到这里还只是闷哼几声。
不久后,伤口包扎好,他完完整整出现在云拂面前。
四目相对,良久,两人同时一笑。
“萧辰,你这眼睛怎么跟汤圆团子似的,青一块紫一块?”
萧辰缓缓踱步走过去:“你也是,右边脸颊都肿了,好似嘴里含了一个枣子。”
“你衣服穿得这么严实干什么,是怕我查看你背后的伤?”
“背后的伤倒不要紧,就怕天气寒冷得了风寒,雪上加霜。”
两人都是一脸轻松,仿佛在闲话家常。
可从对方的眼中都能够看出关怀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他们还活着。
他们还能携手一起走过往后的路。
傍晚,康承泽匆匆赶来。
身边只带了四个护卫,他不想惊动太多人。
不过说是想低调,四个侍卫手中却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从各种珍稀药材到衣物软被,将云拂所住的客房堆得几乎下不了脚。
“师兄,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而且你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来,我没这么娇贵。”
“你从小就爱睡软被褥,褥子底下有稍微一点硬的东西都觉得硌得慌,一晚上睡不着。乖,我先抱你起来,让他们将床铺整理好再睡。”
云拂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
顿了顿,目光瞥向一旁,不再看他:“五年前满门被灭,我就不再是那一个娇贵的小姑娘了。师兄,你知道的。”
康承泽双手顿住,停在半空半晌没有放下。
“本来我在这里是不打算打扰你的,突发紧急事件,无奈之下,又只能打扰你,抱歉。”
“我们之间,何时有打扰一说?你也不必与我抱歉。”
此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康承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让手下的人将软被放到床头一角。
“如果暂时不需要也没关系,我将被褥放在这,你什么时候需要的让店里的伙计帮你换上。”
“对了,我还带了一些药材过来,都是最好的伤药,有外敷也有内用的,你是大夫,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多谢。”
这句话不是云拂说的,而是站在门口的萧辰。
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萧辰一副并未受过伤的模样,稳步朝他们走来。
说话也中气十足:“今日多谢小王爷出手相救,我与贱内不胜感激。至于小王爷带来的东西,还请尽数拿回去吧,实在是不需要,你的心意我们夫妻俩心领了。”
一看到他出现,还以云拂的夫君自居,康承泽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憋闷得慌。
他尽力平复心情,淡然的语气道:“我与师妹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从来用不着谢字。师妹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我只是心疼她而已。”
“我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