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声叹气了许久,听到房间传来少年激动的声音,目光被吸引过去。
“娘,您醒了!”
沈季同夫人身子还十分虚弱,但这条命算是救回来了。
张海云很是诧异,没想到救她女儿的恩人还有这妙手回春的本事,真是不简单呐!
“青青,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张青青之前没有特意向张海云提及康承泽的身份,此刻他询问,只好答道:“那位公子是康王世子,而云姐姐是他的师妹。”
“康王世子?你是说沥水的康王?”张海云震惊不已。
“对,不过云姐姐嘱咐过我,不要对他人提及他的身份,说是会给他带来麻烦。爹,您要帮他保密。”
张海云连连点头,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贵重身份的人,没想到自己女儿一出门就遇到了这种贵人。
他心突然不慌了,有贵人帮衬,他相信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半个时辰后,县尉紧急调集了三百余人往这边赶来,周围围观的群众看到这阵势,也不敢待在此处了,连忙退出战场,回到自己家中躲起来。
只可惜,就算来了这么多人,有康宸泽的护卫守在门口,他们也闯不进来。
县里平日没什么大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很少操练,康承泽手下的人一个就能够打成十个。
更何况还有张家这个屏障在,他们家的院墙可不是白砌的,想要强攻进去,难!
项肆冲气得直咬牙跺脚,没想到集结整个县的武力也对付不了张家这些护卫。
这种敢与官家作对的人,就是造反的贼子,他一定要让他们为此刻的行为付出代价!
“县丞,你立即去修书一份,禀报刺史府,让刺史大人带兵前来剿灭乱贼,诛他们九族!”
听到外头的叫嚣,张海云心又开始慌了。
他们张家一旦被打成造反的贼子,那可是祖坟都得被挖的,张家在他手上没落还能勉强接受,要是连累祖宗十八代,那可是大罪过了。
“不行,我得出去给县令认错。”
忐忑转悠了好几圈,张海云做下了决定。
他走到门口,让人打开门。
康承泽的护卫立即阻拦。
“张老爷,你现在不能出去。”
“不出去不行哇,你没听到他说,会禀报刺史让刺史带兵前来吗?刺史大人手底下的可是正经的官兵,把我们张家灭了轻而易举,就算你们武功高强,到时候也抵挡不了。”
又是重重一口叹气。
项肆冲现在死了儿子,心中的这口怒气不发泄出来不会罢休。
反正他年纪大了,夫人又离他而去,还不如把这条命拿出去抵,换整个张家的平安,还不用连累恩人。
护卫依旧拦着他,门口的动静越闹越大。
项肆冲在外听到张海云说要出来认错,从鼻间发出一声重哼,还以为他们骨头有多硬,不还是怕了。
民与官斗,那就是找死!
不过,就算他出来认错,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张家,他儿子死在这,他得让他们整个家族陪葬!
“云姐姐,云姐姐,你快帮我去劝劝我爹,我爹拼了命要出去,说是要给项强抵命!”
张青青哭着跑了过来。
云拂刚将沈季同夫人的伤处理好,听到这话,转头嘱咐了她儿子几句,洗了手出来。
“张老爷,怎么回事?”她匆匆来到门口。
张海云闯门无果,捂着脸无力坐在地上,全然不顾女儿也在眼前。
他哽咽道:“没想到我张家就这样遭了灭顶之灾啊!我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云拂看了看门口,不解道:“门不是守得好好的吗?他们没闯进来啊……张老爷,你不必太过担忧,咱们在府中该干嘛干嘛,让他们在外头等着。”
“现在是没事,但是县令已经修书去禀报了刺史大人,即刻就会带兵来剿灭。”
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抹了一把眼泪,道:“恩人,要不你们赶紧逃吧?逃回沥水去,趁刺史大人还没来,能逃得出去的。”
这灭顶之灾由他一家承受即可,他不想牵连其他人。
云拂看着他笑:“原来是这事,刺史来就来呗,反正咱有理,不怕。”
也不知道他到时候见到萧辰的时候会是怎样震惊的表情。
“这可不是有理就说得清的,官官相护,就算县令他再无理,他也得说个理出来,我们老百姓能奈何?”
“张老爷,你要相信世上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想项肆冲那样不分是非黑白欺压百姓的,还是有好官的。”
“好官?呵呵,自从前前任刺史调离之后,之后来的就压不住这些地方县令了,从不管事,只为了保住他头上那顶乌纱帽,哪会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好官或许有,可不在我们这里。”
云拂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失望才会说出这番话,看来想要得到百姓们的信任,任重而道远。
“张老爷,你暂且不要想这些,就算你现在出去抵命,项肆冲也不会放过我们。我建议你趁这个时间去写上一纸状书,将项肆冲这些年的罪行一一列出,到时候刺史来了,你可以呈上,先告他一状。”
听到这话,张海云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点点头:“是,是,我这就去写。”
虽然心中不报希望,但总比在这什么都不做等死好。
要是刺史大人不受理他的状书,那他就想办法让亲信逃出去,带着血手印的状书去告御状,总有一丝希望能够为他们张家平反。
项肆冲还以为会有人出来,等了半晌,没听到动静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民,我会让他们知道忤逆本官的后果!”
一众人等在张家门口守了一夜,云拂等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下半夜的时候,外头下起了雨,项肆冲本还想亲自死盯着,架不住被雨淋,只能暂且回府。
剩下的人待遇就没这么好了,淋了半夜的雨,一个个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