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青诧异,他个老实本分的人居然会装醉?
“你一天没吃东西的吧?给,我悄悄给你装的烧鸡。”李信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小心打开,里面有半只烧鸡。
张青青更为诧异。
本以为李信是个武夫,会神经大条一些,没这么多小心思,这一举动着实在她的意料之外。
“谢谢大叔。”
“你还叫我大叔啊?”
张青青有一瞬间的愣怔。
好像是哦,今天她已经与他成亲,她应该改一下称呼了。
可是,张了张嘴,“夫君”两个字却怎么都叫不出口,脸颊倒是给憋得通红。
李信看她为难的模样,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还像从前那样叫我也可以。”
张青青低着头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信小心翼翼看着她,还以为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连忙将话题转移。
“趁着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我出去练练剑。你待会困了早点睡。”
说完之后,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忙慌慌出去了。
张青青抬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
只能够自个儿从床上下来,又将头上繁重的饰物拆卸掉,来到桌旁坐着吃烧鸡。
一边吃一边瞟着门口,看李信有没有回来。
可是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人影。
李信练了一会儿剑,来到前院。
这里到处都是酒席后留下的一片狼藉,下人正在打扫着。
成河还没离开,看见他,连忙迎上来。
“今日是你成亲的好日子,你不在房间里面呆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李信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信盯了他好一阵,最后摆摆手:“没什么,反正和你说你也不懂。”
这话成河不爱听了,它虽然平日里反应迟钝了些,但还不至于听不懂话。
他拦住他:“你还没有和我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懂了?不管,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说说。”
李信又瞧了他几眼,最后从桌上拿两壶酒,拉着他走到一旁石桌坐下。
“你说青青这么好的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性格也温柔可人,怎么会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个糙人?”
“怎么突然这样说?你们现在都成亲了。”
成河语气酸酸的,他和张青青认识晚许多,完全比不过自己和青黛的时日长,怎么就能先成亲呢。
“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我是说那种喜欢。”
成河一脸疑惑看着他。
“也确实是的,你看,我比她大了这么多,长得也不俊俏,还是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武夫。她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就连一声夫君都叫不出口。
还以为能够得到一丝安慰,没成想成河听到这番话,煞有其事点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
李信:……
“那她为什么肯嫁给你?”成河发出了灵魂之问。
李信愣了愣。
“我不知道。”
“当时发生了什么?”
李信将林家退亲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那就对了,张姑娘肯定是因为被林家退亲羞愤不已,恰好碰到你站了出来,所以一时负气加感动就答应了。”
李信陷入惆怅之中,又喝了一口酒。
他要的不是这样。
成河见他好似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你也别太灰心,左右现在她已经嫁给你了,不能反悔,你好好待她就是的。不过我得先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能着急,得慢慢来,免得她对你产生厌恶或害怕。”
李信手一顿,仿佛明白了什么。
与成河喝了许久,聊到很晚,李信才回去。
竖起耳朵听了听房间里面的动静,张青青好像睡了。
本想推门进入,突然闻到自己满身的酒气,于是又折了回去。
像他夫人这样出身的大家小姐,肯定很讲究,他不能做一个臭男人恶心她。
许久没有睡前洗过脚的李信,破天荒泡了个澡,将自己浑身上下刷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穿着睡袍,悄悄来到房间。
张青青果然睡下了。
喜烛噼啪燃烧着,他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容颜,蹑手蹑脚躺下。
不敢碰她,怕惹她醒,也怕吓着她。
张青青闭着的眼皮下眸子微动。
其实在李信进门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她一直等着他回来,想要在睡前唤上一声夫君。
可他好像在避着她,不愿意碰她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睁眼了。
两人安安静静睡着,各有心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翌日,被敲门声吵醒。
两人睡眼惺忪,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尴尬。
下人进来伺候洗漱,李信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挠了挠头道:“房间只有一张床,我就在旁边睡了,没吓到你吧?”
张青青咬唇摇了摇头。
她已经嫁给了他,他却不碰她,将她当菩萨一样供着,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似是赌气,径直来到梳妆台前坐着,也没和他说话。
李信以为他还是冒犯了她,惹她生气了。
成河说要循序渐进,他还是太着急了。
当日,他便让人在房间里架了一张榻。
张青青很是不解,询问下人:“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让你们将这矮榻搬进来的?”
“是大人吩咐的。”
如意小心询问:“小姐,姑爷这是什么意思?”
张青青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们昨晚是不是……”
今早如意去看了床上的帕子,干干净净,并没有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