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快马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康承泽。
萧辰乍一听还以为是寻到了云拂的踪迹,听到康承泽这三个字时,眼中明显有所失望。
“他如今在何处?”
“沥水一直有人在搜寻他的下落,东躲西藏之下,摔断了腿藏在山枣县一农户家。他的身体状况不宜赶路,故而属下先回来禀报。”
“好。本官立即前往。”
萧辰带上张青扬以及一支干练的队伍,立即随着去寻找康承泽。
快马加鞭,两日之后,到达康承泽所在的农户。
康承泽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断了腿,胡子拉渣衣衫褴褛躺在一简陋的木床上。
看到萧辰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爹是被冤枉的!”
萧辰让张青扬上前,帮他看伤。
“先不说这个,你的状况看上去很不好,让青扬帮你看看。”
康承泽自己也是大夫,只是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他爹死去的那天,根本没有心思给自己治伤。
见萧辰并没有敌意,那就说明,他可能会相信他的话。
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他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任张青扬帮他查看。
处理完伤口,萧辰让房中所有人都出去,搬了条椅子坐在床对面。
“好,现在可以说了。”
“我爹是被人陷害的。”
“被谁?”
康承泽目光殷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察觉时势不对的时候,我爹已经被人下了毒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派手下亲信来告诉我,让我立即逃离。”
萧辰眉头紧皱。
“如今到了这种时候,不要在我面前说谎。”
“我没有说谎!”康承泽激动得咳嗽。
“我当时也在沥水。”
康承泽眼中闪过惊疑:“你也在沥水?”
“是,康王死时,我就在房间外面。”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爹是被冤枉的,传出他的死讯时,我爹已经去世将近一个时辰!”
萧辰陷入深思。
“你父亲身边可有易容高手?”
“你怀疑是有人易容冒充我爹,故意说出那些话,伪造他谋逆的罪名?”
“嗯,你好好想想,要是能够找出这个人,或许能够找到突破的关键。”
康承泽仔细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未听说过我爹身边有易容高手。会不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爹,从外面找的人?”
“不会,即便是易容高手,想要完全易容成另外一个人,不被亲近的人所察觉,那就必须亲眼见过。所以,那人一定曾经接近过你父亲,对你父亲有一定的了解,否则即便骗过其他人,也骗不过他身边的人。当时,你父亲身边有一个亲信,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如此说来,当时的情景就成了一个谜,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冒充康广卓,不仅骗过了见过他画像的梁文简,还骗过了他自己的亲信。
空气陷入沉默。
片刻,萧辰再次问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由我爹的亲信一路护送,不过在即将逃出沥水时,被一波身份不明的人追杀。护送我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里肯定还有另一波势力,而那一波势力,就是陷害你父亲的元凶。”
“你相信我,相信我爹?”
“并不是单凭你这一番话,当初这件事发生时,我心中便存着疑惑。此刻再听到你这番话,更加觉得疑点重重。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说罢,站起身道:“这里比较安全,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养伤的期间,也请好好想一想,你父亲身边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可以随时差人回来向我禀报。”
萧辰心系云拂,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
留下几个人保护康承泽,又快马加鞭赶回平潭县。
刚到刺史府,成河禀报,说家中来了客人。
“谁?”
“襄王。”
萧辰露出狐疑神色,他突然跑到天水州来,是想做什么?
“好,我现在就回去一趟。”
前厅,梁文简一身白衣坐着,见到萧辰前来,立即站起身。
“萧兄,你这是去哪了?”
萧辰淡然敷衍:“随便出去逛了逛,体察一下民情。不知襄王突然到临,是有何要事?”
梁文简温和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父主听闻康王还有余党在逃,怕他们再生事端,故而派我前往沥水追寻,说是我对此事比较熟悉。”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哪是因为这个,实在是没有其他官员愿意前来,就只能派我来了。对了,萧兄,你这里有没有康王余党的消息?”
“不知襄王所说的康王余党是指何人,我对此事来龙去脉并不很清楚。”
“萧兄耳聪目明,又怎会不清楚?当时康王被伏诛,他儿子却逃了出来,我所说余党,自是指康承泽。”
萧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说他。我与曾经康王世子确实有过几面之缘,但总归我是天水州刺史,关于沥水的事情不好插手。自从你接管此事之后,我便没再过问,对他的去处实在是不清楚。”
梁文简盯了他片刻,发出一声干笑。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这次前来到底能不能查到余党的踪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番。
“对了,来此已久,怎么不见月姑娘?”
他对云拂称呼的改变让萧辰心中有一丝丝的不悦。
就算云拂的身份被揭穿,那也是他的夫人。
“夫人暂时还未归。”
“还未归?我记得早在一个多月前,月姑娘就已经启程前往天水州。从京都到这里,若是快马的话,七八日也就够了。”
梁文简面露担忧,“该不会是在路上出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