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基地的部队驾驭着狮鹫般的异兽宛如利箭滑过天际。
坐骑狮身鹰面四蹄攒火,脊背上的战士身着重甲手持各式锈迹斑斑的铜绿色武器,数百人的小队在炮火间隙中辗转腾挪,前来围剿的门罗生化兽和阿美莉卡命运仆从集群竟不能阻挡他们的冲势分毫,拒马长枪一挑,便是一名从属者或命运仆从跌落尘埃,各种指向性技能的集火始终没能在他们身上溅起一点浪花,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湮灭在一层水蓝色的光晕中。
远处,在能量基质武器灿如烟火技能乱飚的战场上,一方半径约3050公里的球形空间宛如净土,没有火光,没有技能光辉,没有杂七杂八的毒素、buff、力场、甚至连癌化畸变的侵染物质都不曾存在。
饶其芳身形蹁跹,倒背着手轻描淡写行于诡爪等强殖生化兽异兽坠落如下饺子的寂静空间内,忽然似有所觉的向狮鹫部队的位置瞄了一眼,眼眸逐渐眯成狭长又危险的弧度。
“哈!”
——————
“蛤?”
李沧对路过的狮鹫部队招手示意,面带微笑。
武侯小队身上有一种让他觉得与自家亲妈“武断”领域的气质,下意识的认为这支敢打敢冲在诡爪群落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队伍是饶其芳带出来的。
厉蕾丝却眯起眼睛,剑眉一挑:“不是饶其芳的风格,这些人身上自带隐藏血条,不对,不是血条,是被替换成‘蓝条’的‘血条’!”
李沧楞了楞,随即啧一声:“挺有想法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老王隔空插了一嘴:“几个意思,这是怼到咱们脸上输出小情绪来了?”
把血条替换成蓝条,还给隐藏起来了,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37基地试图针对谁再明显不过。
“只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首先坐骑就不对,老银币心里明镜似的。”李沧打量一番,在狮鹫尖利喑哑的几乎快要忘记到底怎么飞行的嘈杂中收回视线,笑着说,“这玩意的技能免疫属性是很有那么点意思啊,像,不愧是咱妈带出来的兵,至少讲了个形儿。”
饶其芳武断领域豪横程度几乎超越第三条线,厉蕾丝的夜冕和阴影权柄在亲妈面前完全属于奢望,李沧的同源通道拟态魔杖嗜血钙质吮吸等一系列增减益技能乃至狰狞龙套装特效和不死光环通通都会受到影响甚至直接被打回原形
专横独断至斯,可谓一手遮天。
武侯部队乍一看与饶其芳很有一些相似之处,实质上架不住推敲,至少,如果想要表现出更多的“武断”特质,红蓝条这种东西首先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换句话讲,这些家伙的武德不够纯粹。
“老子找到了!他们还在水母上!”老王突然弹动某一根锈迹斑斑的邪能锁链,发出连串堪称狰狞的笑声,“一帮狗曰的缩头乌龟,老子这就教你们做人!”
邪能锁链不失为一种无解的、触及灵魂的正确答案,但无数个人的人生八苦和弥留跑马灯在老王核桃仁大小且粥而复屎的脑瓜子里头同步传导播放来回闪回,他能从里面挑拣出合用画面的难度何其之高,可见今天真是狗急跳墙了。
“跟他去!”
一道同源通道直接开在门罗被埋葬位置的头顶,银岭巨兽迈步走出,以极寒领域为老王和厉蕾丝压秤,骨妹以及狗海紧随其后。
毫无疑问,门罗是所有人的第一优先级,而李沧这种不光要吃饭还要砸锅的行为无疑让怀揣一堆任务的武侯小队犯了难,上还是不上,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哲学问题,还是生物学问题。
李沧并不在乎踌躇不前的武侯小队的内心此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复杂,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呼吸一般规律起伏的跃迁风暴节点,犹如青春期少年一样既怕还怕,忧郁的不行。
眼前是唾手可得的门罗,背后是代表无尽期许的另一条线,而两者之间也确实只有一线之隔,只不过这条线同时是一颗足以毁灭一切的不定时炸弹,这种在世界线坟头上跳舞的感觉让赌性深重的李沧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以至于整个战场的三相之力都如同潮汐般汹涌奔流肆无忌惮的咆哮着。
殄文手环辉光诡谲奇异似有韵律,李沧左手拄着大魔杖站在那里,忽然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三相之力宛如绷带,在他周围,在他身后形成一尊巍峨狞恶的虚幻人形,两只猩红燃烧的眼眸明灭不定的吞吐这哦火焰,人形周围黑红丝缕勾连整个战场,攫取生机,宛如幕布与大氅——
“你tii刚才是不是偷偷摸摸扭头看那边了?”
虚幻人形自然全无反应。
就在这时,一声堪比三座地质漩涡一样剧烈的嗡鸣响彻整片空域,但却不是从李沧一门心思关照的跃迁风暴节点中传来的动静,而是后方阿美莉卡召回通道所在的空域。
下一秒,纵横交织的能量力场直接将整片空域网格化囊括在内,方圆数千公里,真正的天罗地网。
有空天母舰和庞大异兽的虚影在网格线中急剧穿行,整片空域内的所有生物都在被一种沉重到有若实质的力场压抑着,像是被某种看不到的东西狠狠攥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