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被她怼得想发火,但又碍于在场这么多人在,不敢发火,只能冷声喝斥,“照顾丈夫天经地义,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沈眠看她憋着火气的样子冲她吼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即使是刚才江祈寒言语间敲打过他们,她也没有丝毫收敛。
她有时候真是很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
经历过十月怀胎,经历过生孩子的那道鬼门关,孩子对母亲来说,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母亲爱沈醉,从小到大都对她有求必应。
对她却是又恨又狠。
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母亲。
江祈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深邃的黑眸落在沈眠的脸上。
刚才他帮她,结果她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帮着外人。
“沈眠,让你倒酒,赶紧的!”沈母见沈眠还愣着不动,心头的火气完全压不住,嘴里吼着,伸手来抓沈眠的头发。
沈眠小的时候,她没少抓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摁。
有一次把沈眠的额头都磕破了。
她的手刚伸到沈眠面前就被扣住了,“适可而止!”
沈眠看她的眼神像是有两把刀,冒着寒光,阴森又可怕。
大概是和江祈寒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和江祈寒越来越像。
不仅行事作风,就连眼神都像。
沈母被她的眼神吓得心脏狂跳。
死丫头怎么这么凶!
“沈眠,你个不孝女,竟然敢动手打妈妈!”沈醉过来帮忙。
傅知归皱眉,起身来拉她。
手被拉住,沈醉回头瞪着傅知归,“你干嘛!”
沈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对母亲动手的样子,她得阻止呀!
傅知归不放手,她怎么阻止沈眠!
还是说,傅知归就是故意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掺和。”傅知归清楚整件事的起因经过,心里已经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要是沈醉掺和进来,这件事就会变得更复杂。
沈醉跺脚,“你先放开我的手再说!”
傅知归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沈醉,你要是敢动手,就别想结婚了!”
甩沈醉的方法有千万条。
娶沈醉的理由却只有一个——担心沈醉对付沈眠!
江祈寒冷眼旁观。
他在等沈眠求他。
然而,就在这时,沈眠突然推开沈母,冷声说:“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倒是你……小三的儿子都已经在上学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沈父和沈母同时震惊地瞪着她,“沈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父的声音明显地紧张。
沈母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她根本不相信沈眠说的是真的!
结婚二十多年,老公每天晚上都回家里睡觉,哪来的时间养小三?
“我有没有胡说,你现在就派人去查呀!”沈眠说的的确是真的,因为有一次她在外面看到过沈父和那个女人在逛街,两人中间牵着一个孩子,俨然一家三口。
后来,她特意派人去调查过沈父。
得到的结论是,那个孩子的确是沈父在外面生的孩子。
而且,沈父还不止养一个小三。
要是刚才沈母没有对她动手,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实在是不想招惹那对夫妻。
“沈眠,你说真的?”沈母死死地盯着沈眠,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明明知道她父亲在外面养小三,她不悄悄告诉自己,竟然选在这样的日子说出来,故意让她难堪!
死丫头这心机真不是一般的深。
“我说了你不信,我能怎么办?我能叫得醒一个装睡的人?”沈眠笑了笑,拿起酒瓶倒了三杯酒。
江祈寒挑眉。
这是要干什么!
沈眠端起酒杯,挨着递给沈母,沈父。
随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这杯酒,我敬你们,感谢你们生我养我,从今往后,我们断绝关系,以后别再找江祈寒要钱了!”
这三年他们从江祈寒那里拿走几千万,养大了他们的胃口,也养大了他们的脾气。
他们靠着她拿钱去挥霍,竟然对她非打即骂。
小时候她无力反抗,现在的她,可不愿意惯着他们!
和他们断绝关系之后,他们没脸找江祈寒要钱,江祈寒就少一点拿捏她的把柄。
她的手微微颤抖,杯中的酒液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情绪,随后仰起头,决绝的一饮而尽,空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声响。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不是因为酒精的熏染,而是内心积压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倔强地没有落下,仿佛每一滴都承载着对过往的告别。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沈眠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决绝。她的目光扫过父母惊愕又复杂的脸庞,最终定格在空无一物的酒杯上,那里曾是她试图寻找慰藉的最后一片港湾,如今却只剩冰冷的瓷白和空气中残留的酒精味。
江祈寒坐在一旁,眼神深邃如夜空,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他静静地观察着沈眠,那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眼眸里,此刻却仿佛有暗流涌动,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真正的波澜。他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持,给予沈眠面对一切的力量。
而坐在对面的傅知归,温柔的目光紧紧锁在沈眠身上,心口的钝痛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
此时此刻,他多想冲上前去,将那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无比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给予她最温暖的安慰。
从小到大,他见证了她所有的不易与挣扎,那些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泪水,那些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刻,他都默默记在心里。此刻,他只能强忍着冲动,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鼓励与陪伴。
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每个人的内心都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