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五行争锋,渐渐磨砺出一柄可力压万道的天剑,若是成长到极致,遇到完整的阴阳五行,也能够一战。
但可惜距离乾坤依然有着差距,即使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破开他以意境自然收拢的那一层环绕自身的天地之力,甚至都不足以让他动用天地轮印。
不过。
能堪堪破开那一层天地之力,也很了不起了。
即使没有他的刻意控制,以他如今的乾坤意境的程度,收放间自然汇聚的天地之力,也远非寻常五脏境所能比拟,都几乎能比拟楚景涑、夏侯焱等人的程度。
“……”
左千秋脸色有些苍白。
他没受伤。
但他此时感觉到的,却是一股更森冷的凉意,因为他知道陈牧不是伤不了他,而是故意没有伤他,就想看看他的天剑究竟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这算什么?
“你,踏入六腑境了?”
左千秋凝视着陈牧。
陈牧平静的回答道:“没有。”
“……”
左千秋的脸色更苍白了些。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希望自己全力以赴的截天七剑,哪怕是败给陈牧也好,输给乾坤也没什么,但至少要能看到陈牧出力,可刚刚那算什么,陈牧甚至连元罡真劲都没有动用。
同为五脏境,
天剑和乾坤之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他竟然连让陈牧出招都做不到!
“还有其他招数吧,我记得你也有灵兵,是叫玄天剑图?”
陈牧看着左千秋,神色如常,道:“来吧,都用出来,灵兵虽为外物,但只要你能激发,那也是属于你的力量,也不违背你的剑心,或者你再多积蓄一些天地之力,刚才的招数有些仓促了,多准备准备,应当还能更强一些。”
云霓天阶之上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无论是周昊,还是花弄月,又或者是袁应松等人,听着陈牧的话,都不由得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让左千秋用出玄天剑图,让左千秋多积蓄些力量,还有什么不违背剑心……
这是什么?
这算什么?
明明屹立在山巅的那道人影,和他们一样年轻,与他们都属于同代,都是寒北道十一州新秀谱上的天骄之一,但为什么这一刻,仿佛与他们之间变得格格不入。
倘若是一位成名已久的绝顶宗师,以这般样子面对左千秋,那么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偏偏却是陈牧,可怪异的却又让人察觉不到违和感。
左千秋的截天七剑,竟然都没能逼迫出陈牧的意境技法,逼迫不出传闻中与乾坤意境相合的那门至强的天地轮印,根本是连看都没看见!
差距。
竟大到这种境地!
原本左千秋面对乾坤而不退,以天剑问战乾坤,诸多天骄几乎都停止了参悟天地玄妙,都在看着这一战,想见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对抗。
可现在?
所有人都只觉得,身上笼罩了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明明都是五脏境的绝顶存在,屹立于这高山之巅也不会寒冷,但这个时候,却觉得那股寒风,浸透身心。
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都感觉如此,那左千秋本人呢。
就见。
左千秋依旧站在阶下,面色越发苍白。
但他终究是左千秋,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代天才,他仰望着立于山巅的陈牧,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迎着陈牧,向上登阶。
踏、
踏、
踏、
每一步落下,他身上的剑意就升腾一层,直至重回山巅时,从他身上汹涌而起的沛然剑意,已胜过之前的时候,汹涌好似滔滔江河!
但见一卷淡金色的剑图不知何时,从他身上浮现出来,所有的汹涌剑意都来自于剑图之中,这些剑意不止一种,而是好似万千汇聚,无尽无量!
“玄天剑图,上品灵兵,位列寒北道灵兵谱第三十七,据传曾有一剑从天外而来,若陨星坠落此间,玄天剑图便是以那天外神剑带来的陨铁所铸,其中能承载无量剑意。”
“以我观之,应当是你天剑门历代宗师,每一位修成之后,都将各自剑意铭刻在其中,由此历代传承,而天剑为此图最佳持者,因为天剑包罗万象,此图中无论何种剑意烙印,皆能凭天剑之力唤醒,可谓天作之合。”
陈牧目光望向漂浮在左千秋头顶的那一卷淡金色剑图,神色却依然平静,道:“我对天剑门历代剑道宗师,也甚为钦佩,只可惜有些前辈皆已作古,幸有剑意留存于世,可供后人瞻仰。”
“……”
左千秋没有说话。
或者说他此时已经无法分心去说话,玄天剑图终究是极强的灵兵之一,尤其是内中蕴含剑意囊括天剑门立宗数百年来,不知多少位剑道宗师,他以天剑沟通一道道剑意,也是竭尽自身所能,需将自己的剑心绷紧到极致,方能不被那些剑意所摧垮。
过去他从未对同层次的对手,使用过玄天剑图,一直都是在遇到危机之时,才借用此图之力,这件灵兵毕竟非同小可,对同阶出手更有仗器欺人之意。
但面对乾坤,他不得不出玄天剑图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给陈牧,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落败,连陈牧的真正手段都看不到,纵然要败,那也不能是败的如此渺小,如此轻如鸿毛!
一道,
两道,
三道,
……
层层叠叠的剑意从玄天剑图中被唤醒激发,每一道剑意都让整个云霓天阶上的诸多天骄为之震动,这都是曾隶属于一位位剑道宗师的烙印。
待剑意激发至四十余道的时候,袁应松、玄刚等人都尽皆变色,不敢站在原处,各自迅速往后退开,让开一大片距离。
待剑意激发出七十余道,距离更远一些的花弄月,寒沧等人也都色变,感觉到自身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汹涌若江河的剑意压塌碾碎,往更远处退去。
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