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黄土妖尊尽力于地下遁逃之际。
他却忽然面色微变,察觉到混杂斑驳的地脉之中,一股截然迥异的气机迅速接近,这股气息中不含妖力,却给他一种隐隐的强烈威胁感。
“这是……”
黄土妖尊面色微变。
幽寂谷的妖尊以及护法,能遁地而走的很多,但人类武者中能在百丈深的地下,以比他还快的速度遁走,那就太少了,便是祁至元都做不到,他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陈牧!
修炼了完整的乾坤意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陈牧?哼!”
黄土妖尊感知着那股气息迅速接近,但却并不慌乱,一双鼠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倘若是在地上,那他自认不是陈牧对手,便是三个他自己联手,多半也赢不了陈牧,但是在这百丈深的地下,这里是他黄土妖尊的主场,虽说他也没有把握能借地势就与陈牧对抗,可陈牧想要在地下追杀他,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地覆鼠涌!”
黄土妖尊心中冷哼一声后,伸手在泥土岩层中虚虚一按,一股汹涌的妖力霎时间涌入地脉之中,与附近的地脉之力汇合到一起,一下子令横向数百丈区域为之震荡!
而就在距离他所处为之差不多一百五十丈左右的地方,陈牧正行走于泥石之间,周身泛着点点荧光,身体仿若虚化一般,在地下犹如飞掠一般向前。
嗡。
恰在此时,整个地脉之力忽然汹涌沸腾起来,一下子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迫使陈牧无法维持那种‘无形无相’的状态,重新落入了实质的泥石中。
他乾坤意境的遁法,并不是让自己真正变成虚无状态,而是令自己所接触到的金木水火土等五行,从实质转化为‘天地之力’,从而能够直接穿透过去。
当外界的天地遭到撼动,地脉之力引发汹涌变化,那就使得他无法再将身体接触到的那些泥石轻易转化为虚质的天地之力,也就被从实质中挤了出来。
哗!!
这一下附近的地脉之力都被引动,不仅是将陈牧从虚态中排斥出来,甚至百丈深的地底那汹涌的地脉也是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要让他动弹不得。
“有点意思。”
陈牧却并不惊讶,身形不动,一股元罡真劲无形撑开,强行撑起一片空域,使得附近的泥石和汹涌的地脉之力无法将他掩埋。
他很早就已潜入幽寂谷的地下,一方面是地下对他来说更安全,也不需要和玄龟这种九阶天妖交手,另一方面,幽寂谷被破,从地下遁逃的妖人肯定也是不少,而能够在地下从容战斗的,放眼整个七玄宗也没有几人,那他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这一路行来,他已先后格杀击毙了四位天妖门护法,十几個天妖门执事。
前方的黄土妖尊,是他眼下遇到的最大的一条鱼了,作为一位妖尊,在幽寂谷破碎之际遁逃,肯定携带了不少好东西,再加上其本人也是在冰州肆虐,令许多宗师为之头疼,造成了诸多的破坏,既然落到了他的眼底,陈牧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八相流转,天地化生。”
虽然黄土妖尊以妖力引动地脉震荡,迫使他无法再虚化飞遁,但他练就乾坤意境,如今更兼具乾坤武体,在百丈之深的地下,也一样不会被困住。
伴随着陈牧的意念一动,霎时间他周身的元罡真劲皆转化为了坤地之力,意境也是由八相轮转,归于坤地一相,刹那间他在地下承受的压力为之大减。
唰!
陈牧抬起左手向前,一片片泥土在他身前分裂,他就这么在泥石之中一路开辟,捕捉着黄土妖尊的妖气波动,继续向着其所逃遁的方向追杀而去。
黄土妖尊原本距离陈牧仅有一百五十丈左右,施展招法打断了陈牧的地遁之法后,和陈牧之间的距离便重新拉开到了两百丈,但此时随着陈牧流转八相,以坤地之力在地下开辟前行后,距离却硬是再次缩短,不到片刻功夫,便又拉近到了百丈!
“……”
黄土妖尊感知着陈牧的接近,顿时眉头皱起:“乾坤意境,这么难缠,追着不放当真是可恶,若本尊练成八阶妖身,敢在地底这般乱来,必要取了你性命!”
可惜他终究只是七阶妖尊,陈牧有斩杀白玉妖尊等三大妖尊的战绩在前,哪怕他在地底占据绝对地利,也还是不敢回头和陈牧交手。
不过一想到八阶,他眼眸中还是泛起了一丝幽光。
七玄宗能在百丈深的地底,这般遁地追逐的,也就只有陈牧一人,陈牧敢这么追他,倒也不是不能试试埋个陷阱,将陈牧坑杀进去。
难得的乾坤一脉武者,绝代天才,年纪不过三十余岁,正是精血精气最为旺盛的时候,若能吞食掉陈牧的精血五脏,他的妖体淬炼也必然能有所长进。
不过。
光凭他是必然奈何不了陈牧的,甚至就算再唤来两个其他妖尊,也一样不容易解决陈牧,毕竟他在地底能自如发挥,而其他妖尊在地底却未必能比陈牧好多少。
只是他们天妖门这边,可还有八阶的上尊者存在。
就见黄土妖尊眼眸中幽光一闪,随即从口中吐出一滴妖血,一缕妖力凝练进妖血之中,使得这一滴妖血刹那间化作一条红色细丝,与地底一下子蔓延消失。
做完这一步后,他也是没有多少迟疑,感知着陈牧的气息接近,冷哼一声后,双手一翻,向着附近的泥土猛然虚压,自身妖力汹涌而出,与百丈地下的地脉之力交融。
“万鼠血噬!”
嗡!!
霎时间方圆百丈地脉为之畸变。
但见妖力汹涌之下,令附近的泥土一块块的翻涌起来,竟是凝聚成了一只只荒土化作的巨鼠,使得这百丈深的地底,似一下子出现了一方鼠穴。
铺天盖地的巨鼠翻滚,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起来,向着后方追杀过来的陈牧扑面而去。
然而。
行走于地脉之中的陈牧,望着那汹涌而来,铺天盖地的万鼠冲击,却是面色毫无变化,只抬起双手,向着中央合拢一拍。
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