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他已打定了主意,若有意外收获,那便顺手取之,若是没有的话,那便差不多可以暂离地渊,回返宗门,尝试闭关,冲击换血那一步了。
这边姜长生遁空而去。
立足水泽之上的空寂却也在凝视向那动静传来的方向,短暂思忖之后,他也迈出步伐,跟着姜长生往前行去,两步落下就消失在水泽之间。
长青果被姜长生所夺,他没什么收获,有状况自是要去看上一看,虽说姜长生走在前头,但这么大的动静,未必就只有他和姜长生能感知到,其他人察觉到这种动静,多半也都会尝试探查一二,到时候浑水摸鱼,也不是没有机会夺取机缘。
……
某处。
森寂石林间。
“吼!”
一声嘶吼咆哮传来,但见一道身躯庞大的身影一路冲撞而过,硬生生将数根粗大的石柱撞的崩断开来,周身上下到处都是斑斑血迹。
这是一头七阶妖王,正惊怒交加的盯着前方的一刀人影,人影是少妇模样,立足于一块石柱上方,周身一黑一白两枚光轮绕着她身形不断盘旋。
“阴阳轮转。”
夏玉娥神色从容的看着那头七阶妖王,眼眸中微光一闪而过,双手一挥。
霎时间她的灵兵阴阳双轮便迸发出去,化作黑白二色的幽光,相互盘旋交织,咔的一下击碎那头妖王身上的鳞甲,又在其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作为堂堂风云榜第二,在寒北除了顶尖宗师之外她尽皆不惧,对付一头七阶妖王自是不在话下,此时连续猛攻数次后,这头七阶妖王嘶吼着,终于因伤势过重而轰然倒地。
恰好就是在夏玉娥击溃这头妖王后。
另一名少妇从森寂石林的深处走来,正是合欢宗长老栾秋梅。
“如何?”
夏玉娥收起自己的阴阳双轮,稍微平复了下呼吸后,看向栾秋梅问道。
栾秋梅微微一笑,手中扬起一枚玉瓶,道:“都收起来了,总共有二十七滴万年钟乳灵液,多亏你引开这头妖王,不然任其破坏,或许还收不到这么多。”
“举手之劳。”
夏玉娥一听总共收获二十七滴,也是露出一丝笑容,这是能助人淬炼武体的天地灵物之一,虽说对于她并无太大作用,但她和栾秋梅联手探索地渊,有其他东西她也能分取。
而正当夏玉娥一跃而下,给了那头妖王最后一击,准备取其心血之际,忽然她也是目光微怔,旋即侧头往某个方向看去。
“这是……”
栾秋梅也差不多同时察觉到,也看了看那个方向,继而与夏玉娥互相对视一眼。
好大的动静!
尽管感知到的只有细微的震动,但两人境界何其之高,都能清晰的判断出,必是由极远方向传来的动静,一路蔓延到这里,那显然是变故极大。
这种程度的震动和摇晃,绝对不是武者彼此交手能打出来的,哪怕换血境都不可能,显然应当是地渊中出现了某种变故,或许是地动,又或许是地裂。
总归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可能有大机缘。
“走,去看看。”
栾秋梅当机立断的说道。
虽说她和夏玉娥联手,也只是在地渊中勉强探索,遇到任何顶尖宗师都不是对手,但机缘这种东西却是要看运气,说不准她们是离的最近的,此时立刻行动,取了机缘就走,那也未必就争夺不到际遇。
夏玉娥也是目光微闪,立刻点头,她闯荡地渊本就是为了际遇而来,到了她的年纪已难以再冲破玄关修成宗师,但若是能得到价值极高的那种延寿灵物,又或者是一些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她也未必就没有机会重凝精血,总归是要看机缘和天命。
世间万物本就没有绝对。
唰!唰!
当下夏玉娥也是十分果断,立刻右手持阴阳双轮一挥,在血花飞溅中,径直破开那头妖王尸体胸腹,以最快的速度,从其心口将其心血榨取出来,继而便与栾秋梅立即动身,向着动静传来的方向奔行而去。
……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
绵延数百里的地渊晃动,震荡波及的更广,也被更多人察觉,一道道身影或是停顿下来,或是短暂迟疑后,立刻就往动静传来的方向赶去。
一道道人影逐渐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中央。
石脉所在。
陈牧此时并不知晓各个方向的情况,即使知晓也并不多在意,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是早有预料,要破坏石脉,造成洞天和地渊的碰撞,弄出的动静本来就不可能很小。
此时的他,注意力完全都没有分散在外界,而是集中在那石脉之上,只见那一方石脉已整个从地下掀出,方圆数十里的大地都是龟裂交错。
整个石脉上更是裂痕密布,密密麻麻,看上去宛如一件碎裂的瓷器。
而陈牧则已退开到了距离石脉约莫百丈的地方,隐约可见那破裂的石脉上,几乎是处处都有白色的虚空裂痕浮现,继而又再次弥合。
整方石脉上纵然已到处都是碎裂的痕迹,但这些裂痕仍然还在增多,还在更细微化,其内部承载的那处洞天,似乎都已经透过裂痕而裸露了出来,一些区域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之状,那是虚空产生扭曲的景象!
“虚空……”
陈牧凝视着这一幕,感受着其中的玄妙和变化,一时间念头犹如泉涌。
乾坤,虚空。
若是论及先后,那自然是先有了虚空,才诞生了天地,才有了乾坤,乾坤囊括天地万物,但包含的只是这一方天地山河之内的一切。
他试图从中参悟出虚空的玄妙,但却只觉得犹如井中捞月,雾里看花,哪怕种种变化就呈现在眼前,也是完全触及不到,就如无根浮萍。
“感悟不了,参悟不了,触及不到……是凡人之身无法理解虚空的玄妙吗?还是我的意境层次终究太低,仅仅领域的程度,与其相隔太远。”
陈牧心中喃喃。
看得见,却悟不透,更触摸不到。